如果说柳毕承是沉稳老练的实干派,覃馀晖就是玩世不恭的快乐狗。
另一只没心没肺的快乐狗范计也凑上来,“声哥不开心,我要不要把沈误喊过来?”
沈误在台上唱戏,他们不可能现在把人薅过来。
三双眼睛互相传递信息,最後落在闻暮声身上。
在所有人眼里,闻暮声是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人,但是他们三个很清楚,闻暮声最大的缺陷在于他的情感。
柳毕承的原生家庭不尽人意,他一个人打拼出来,功成名就之後,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愿意高看他丶哄着他。
闻暮声不同,无论他有多大的成就,他的成就也无法跟任何亲人分享。
父亲早亡,母亲不爱,爷爷更是把他当做棋子,他所有的成就都是应该的,不这麽做,他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他身边的人怕他,表现出来的尊敬也不过是害怕他雷厉风行的手段。
二十多年的情感缺失,让他无法正常与别人交往,他能正视自己的问题已经很不容易,所以那时闻暮声肯向范计他们低头,他们三人便没有计较。
三人不由自主同时叹气,他们不敢跟闻暮声说他心理有问题,也不敢劝他去看心理医生。
台上最後一场戏结束,枕雾穿着戏服用闽南语说了句:“阿声生辰快乐。”
包房的三双眼睛看到闻暮声明显勾起的嘴角,要治他,还得是沈误。
戏曲结束,会所的员工开始清场,後面的生日环节只留枕雾和闻暮声的朋友们。
枕雾到包房把闻暮声亲自接出来,范计三人识趣地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
枕雾刚靠近闻暮声,便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搂着腰。
包房灯光昏暗,枕雾有些看不清闻暮声的脸,他顺势跨到闻暮声的腿上坐下,弯腰俯身,没有卸掉的口脂在闻暮声的衬衣领上落下红色唇印。
“我来接你出去切蛋糕,我的一粒金。”
枕雾扮演的是朱文,这一刻仿佛他是游离不定的鬼魂,闻暮声是他看中的人类男子。
腰上的力气没有松开,枕雾不急着从闻暮声腿上下来,看到闻暮声领口的一抹红,他生出玩闹之心,在闻暮声的下颌骨又落下唇印。
唇印很淡,刚落上去就被抓包。
枕雾的呼吸被人掠夺,甜腻的酒味刺激着他的舌尖,这酒是度数低的果酒,他专门给闻暮声准备的,他怕他喝醉了。
闻暮声的吻还是那麽专横,枕雾半年没有与他如此亲近,竟有些难以适应。
“闻暮……”
分开之际,闻暮声两指掐着他的软舌,“叫我什麽?”
枕雾说不清话,只得哼哼求饶。
闻暮声放过他,眼看着吻再次袭来,枕雾连忙推开,从他身上下来。
闻暮声十分委屈,“是你先坐上来亲我的。”
枕雾背对着闻暮声补口脂,听到他的声音,腿软哆嗦一下。
闻暮声一半脸背光藏在暗处,他的脸色微变,阿雾还是怕他,他给阿雾留下过伤害,这件事还得慢慢来。
枕雾脑子里全是刚刚差枪走火的时刻,如果他不加以阻止,他可能没办法完整走出这间包房。
闻暮声太凶了,他没忘记过。
补了妆,枕雾转身,闻暮声并没有看他,他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狗缩在角落,枕雾一时心疼,不顾别的上前摸摸他的脑袋。
他没见过闻暮声这个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後生,他该多担待点。
他牵着闻暮声的手腕,“走吧。”
闻暮声走在他身後半步,压制不住扬起的嘴角,全然不像他人口中的闻总。
真正的生日宴在晚上,闻暮声切了蛋糕许了愿,别人纷纷给他送礼物,他巴巴盼着阿雾的礼物。
闻阑在这时没头脑地问了句:“沈误你怎麽不卸妆换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