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梨园戏吗?”
沈鸢摇头。
“我为你唱一段可好?”
还是那一出《朱文》,枕雾挑选了一段一粒金和朱文重逢的唱词。
他唱的依旧是旦角,唱得没有枕鸢好。
沈鸢为他鼓掌,他既开心,又有一点点失落。
如果放在从前,他在师姐面前把旦角唱得这麽差,师姐定要罚他。
接下来半个月,枕雾每日都来种野,早上给沈鸢带丰盛的早餐,晚上接沈鸢下班,有时会去谷堂饭店一起吃饭。
种野上下纷纷猜测沈鸢身份不简单,跟少夫人同一个姓,说不定是亲戚。
沈鸢所在部门的主管懂事得很,主动打点,跟人事那边商议好让沈鸢提前转正。
转正的消息不胫而走,沈鸢听闻自己一周後就能顺利转正,请枕雾吃了个饭。
“谢谢你啊。”
枕雾单手托腮,另一边腮帮子因为咀嚼而变得鼓囊,吃饭没个形象,“你能转正是因为你能力强,跟我没关系。”
沈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小到大各方面都比不上同龄人,考上延大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
“跟我一起进来的实习生,他们能力比我强,按照能力来论,留下来的不该是我。”
这其中的人情世故,枕雾深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关系的总能轻而易举胜过别人。
但这人是沈鸢,他愿意为她开後门。
如果不是大师姐,八岁那年他早就冻死在大雪天里。
“阿鸢不必妄自菲薄,能力是一点点培养的,有机会在眼前便要抓住。”
沈鸢举起酒杯,“你说得对,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有资格留在种野!”
枕雾喜欢她这股劲儿,跟枕鸢简直一模一样。
一顿饭下来,枕雾滴酒未沾,沈鸢喝了不少,带了些醉意。
“阿雾,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我就不能留在种野,不能留在种野就不能赚好多好多钱。”
枕雾眉头一皱,“你要那麽多钱做什麽?”
“给我妈妈治病。”沈鸢抱着沙发上的靠枕,“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真的用了很大劲儿,比别人付出几十倍努力才到这个位置,是我太笨了,总是学不会……”
沈鸢醉了,枕雾抿了一小口酒,有些刺嗓子。
谁要是说沈鸢不是枕鸢,他一万个不相信。
枕鸢也有一个生病的母亲,她为了给母亲治病,求林班主收她为徒,她用尽全力学唱戏丶上台表演,依旧不被人看好。
唱戏是下九流的事情,枕鸢年纪小,唱腔稚嫩,初入行一文没挣,反而被那些穷亲戚嘲笑。
等到她好不容易靠自己的本事挣了点钱,母亲却没能等到她,先一步撒手人寰。
枕鸢刚满十八,延曲其他行当的花旦谁都不如她,她凭借《陈三五娘》在延曲一炮而红,每场演出满座皆无虚席。
还好,如今沈鸢虽已22岁,她的母亲尚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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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墅养伤的闻暮声差点掀了屋顶,他一个月没在沈误身边,人都要跟别人跑了!
身上的伤没有痊愈,但他能正常下地,顺利回归种野总裁的位子。
也不管会不会被沈误发现身上的伤,他冲出别墅只想把人逮回来。
周末沈鸢休息,枕雾约她出去玩,还说要带个朋友给她认识。
初夏不冷不热,沈鸢说非常适合露营。
闻阑便作为司机兼职搬运工,载着枕雾去林野间露营。
路上,闻阑问枕雾,“我听说你跟一美女相谈甚欢,你不是要背着我哥出轨吧?”
“你也觉得她是美女?”枕雾偏题偏到十万八千里去了,“我跟你说,她人可好了,你得好好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