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枕雾预想中的大发雷霆没有出现,闻暮声带他回到别墅便把自己关在三楼一整日。
佣人两次过去送饭,被闻暮声无声退回。
枕雾纳闷,闻暮声生他的气不该把自己关起来。
第三次,枕雾亲自给他送饭,敲门喊他先生,没人回应。
找佣人要了别墅备用钥匙,擅自开门闯进去。
闻暮声躺在阳台一人长的摇椅上,瞥了眼进来的人,“关门。”
还是那副傲气的模样,眉眼中带了点疲惫。
枕雾放下餐盘走到他身边,闻暮声双手交叠在腹部,闭着眼说:“如果你是来为他们说情的,那麽你可以出去了。”
枕雾确有此意,白天闻暮声对范计说的那番话太伤人。
他跟范计三人相处时间不长,也能看出他们的为人,不似闻暮声说的那般下作。
不想激怒闻暮声,枕雾便没有提他们。
“一天没吃饭,过来吃点吧。”他转身走到桌边,给闻暮声布菜,“今日怎麽不去种野?”
闻暮声是个工作狂,鲜少见他一整个白天闲在家。
闻暮声睁眼,瞧着沈误的侧影,“阿雾,过来。”
枕雾心里忐忑,依旧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闻暮声身边,他的腰肢被闻暮声一把搂住,腹部与闻暮声的脸只隔了两层衣服。
“让我抱抱。”
闻暮声的嗓音略微沙哑,枕雾听着不是滋味,他没见过闻暮声脆弱的模样,不知道这算不算。
想问问他到底是怎麽了,却不敢。
枕雾垂眸,闻暮声浓密的头发就在眼前,想摸摸他,也不敢。
双臂无处安放,便垂下来,腰腹被闻暮声占据,便安静站着。
“我今天去了种野,你猜我见到了谁?”
闻暮声没给沈误回答的时间,自问自答道:“宋舒嬛,她领了个小我7岁的儿子过来,让我给她儿子在种野安排个职位。”
说到这里,闻暮声失声笑了,是那种人在无语时候的笑声。
枕雾静静听着,他记得闻丛一共娶了四个太太,有五个孩子,闻暮声是最小的,宋舒嬛是何时给他生了个弟弟?
“小时候我不懂,为什麽别人能跟自己的妈妈生活在一起,而我不能。”闻暮声停顿一秒,“我告诉自己,不是她不要我,是闻业槐分开我们母子。”
他从出生起便被闻业槐夺走养在身边,没有外人的闲言碎语,都是他一人的猜测。
“长大後我才知道,她生下我,用我的性命威胁我父亲,闻业槐给了她一百万,她就把我放弃了。”
闻暮声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贴着枕雾的肚子喃喃自语,“区区一百万,我能给她很多个一百万。”
枕雾眼眶发酸,闻暮声需要多少个日夜的磋磨,才能把藏在心底的往事如此平淡地说出来。
不顾闻暮声是否会责骂他,枕雾右手擡起,哄小孩那般轻抚闻暮声的发丝。
闻暮声得到些许抚慰,“我六岁那年父亲去世,她被闻业槐赶出闻家,我还为她说过话,那是我第一次反驳闻业槐,我得到闻业槐的两个耳光。”
枕雾的手逐渐来到他的後脖颈,从头顶一点点顺到他的後颈。
宋舒嬛带回来的儿子比闻暮声小七岁,也就意味着宋舒嬛被赶出闻家的同一年便怀孕了。
闻暮声肯定地说:“她带回来的儿子不是闻家人。”
因为在她威胁闻丛的那年,她就失去了闻丛这个唯一的依靠。
後来她在闻家六年的生活不如说是囚禁,至少闻暮声从来没有见过她离开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