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麽给他们发红包?”枕雾的脑袋从枕头一点点陷进闻暮声的颈窝,以为闻暮声没有察觉。
闻暮声发了五个红包,“你别管。”
闻暮声不教枕雾,枕雾便联系闻阑,闻暮声一垂眸就看到闻阑的名字,脸上立刻挂着不开心的表情。
“我来给你弄。”闻暮声拿走手机。
也不知道闻暮声是怎麽弄的,枕雾的微信上有了用不完的钱,他学着闻暮声发了好几个红包。
范计三人本就对枕雾有强烈的好感,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他们的嫂子,而且在恐怖屋保护了他们,现在如此大方,他们打心底认定这个嫂子。
隔天枕雾见到三人,范计和覃馀晖立马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带他走进排球场。
下午,枕雾被三人带去高尔夫球场。
过了一天,枕雾去了有机水果温室。
如此,他跟着三人玩到了除夕当天,见识到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三人之中只要有人约他,他便痛快答应。
闻暮声能在保龄球馆丶私人会所丶麻将桌上见到枕雾的身影,就是在家里见不到。
他也不反对范计三人的做法,因为他不能常回去,范计他们索性把人带到他能看到的地方。
枕雾迷上这里的麻将,规则与民国时期有很大的变化,柳毕承耐心教他,他很乐意学。
他们常在范家打牌,闻暮声常去范家接人。
因为过年,范家的人越来越多,范家的牌桌也越来越多,但每一次范计都不会让枕雾跟不认识的人一桌。
除夕这天,柳毕承同样忙于工作,他与范计丶覃馀晖不同,柳毕承白手起家,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能陪枕雾玩两天已经是极限。
今天桌上缺了一人,范计便把爷爷喊来,在范家,沈误也就和他爷爷比较熟。
也不知为什麽,沈误明明比他们小,却跟老爷子格外聊得来。
牌桌上,他们不聊牌,聊书法,聊戏曲。
“梨园戏在民国时候流行了一阵,终归不是本土戏,如今的延曲已经见不到梨园戏了。”
范老爷子有些遗憾,枕雾一张牌半天没打,犹豫再三,一张幺鸡打出去。
“我给老爷子唱一段可好?”
随即,他挑选了一段《朱买臣》里的唱词咿咿呀呀唱起来。
范计和覃馀晖听不懂,也知道这戏很难唱,他们只会说普通话,沈误说的也是普通话,唱的却是闽南语。
“好啊,好啊。”范老爷子鼓掌,“戏曲专业出身的恐怕也没你唱得好。”
枕雾没有故作谦虚,因为老爷子说的是实话。
佣人过来给他们添茶,枕雾两边找自己的杯子,半起身之时,衣服里的玉牌掉出来,他弯腰下去捡,佣人速度比他更快。
佣人在牌桌上把玉牌交还给枕雾,枕雾道了声谢。
对面的范老爷子忽然严肃,“慢着,可否让我看一看玉牌?”
枕雾虽有疑惑,还是把玉牌递过去了。
“玉牌是我师父送的,不是什麽上乘货。”
这句倒是谦虚了,他会辨认珠宝玉饰,师父送的蓝田玉是极好的料子。
范老爷子找来老花镜,一丝不茍仔细查看玉牌,玉牌雕刻的是一只仙鹤,他并非在看仙鹤本身,而是在寻找一个字。
末了,终于在玉牌背面不起眼的左下角摸到了一个“范”字。
这是他范家先辈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