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很奇怪,秦芊好久没有这种疑惑了,她本想着人常说梦都是反的,或许黄素仪过的很好,可友人无助凄惨的脸在脑中挥之不去,她想忽略却不得其法。
思来想去,秦芊还是没办法不在意,她决定这趟回去後先去海城查一查。
但回程需要时间,海上漂泊的几天,梦中的黄素仪就像真的人一样,确定她会帮她後,不再只是哭诉,时不时说些诡异的话来。
“你去找黄成寿。”
“你去找周梧。”
“我被下了降头。”
“我不是我!”
这几句话数次被提起,可秦芊每一次想问清到底是什麽意思时,对方就会从梦中消失,她也会醒来。
黄成寿,周梧,是她的父亲和丈夫,结合後两句话,是指这两个人知情?
回忆回到五年前,秦芊离开海城时最後见她那一面,黄素仪说不认识她,“我不是我”,难道那个时候她不是在装,她是真的不认识了。
秦芊打了个寒颤,回忆抽丝剥茧,当初没注意的细节一点点想起来,周梧当时为什麽要因为她警惕,如果他完全不知道费尔的事,也就不会知道她从中帮忙,那警惕一事又从何说起。
想来那个时候周梧最少是知道些什麽的,所以才会那样,友人所说的降头是否是此事关键。
降头一事只要走南闯北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这种源于南洋的术法绝大多数被用来害人谋财,秦芊对此不是很了解,暂时没想到降头和失忆是否有关,或者降头是否能让人丧失一部分记忆。
怀揣着疑虑,秦芊到海城後第一件事不是上黄家或周家的门,她动用大量关系查探五年前周家和黄家的动向,以及这几年黄素仪的情况。
消息零零碎碎,秦芊硬着头皮在酒店房间整理了数天,那些灰尘一样不起眼的零散小事逐渐堆出一个骇人真相。
原来当年黄成寿告密时就已经上了出海的船,两月後深夜船静悄悄回港,还掩人耳目的擡下一具遮着脸不知死活的身体。
不知死活?秦芊转着手里的钢笔,按时间推断大概率那艘船上一定有黄素仪,如果那个人是黄素仪,说明费尔肯定出事了,否则黄素仪不至于被擡回来。
这条消息是一个当初船上的小船员醉酒後和家中妻女说的,房子漏风被隔壁女人听去,醉酒这家人倒是知道这事不能往外说,可隔壁女人却觉得这是个有价值的大秘密。
所以她一样守口如瓶,直到五年後被秦芊派去的人问起,她才用十块大洋卖了。
秦芊看着纸上写着女人地址的字条,一夜未睡,第二天大早,就驱车前往。
地上坑坑洼洼脏水泥泞,秦芊关门下车,她带的保镖跟在身後,规避了许多虎视眈眈的视线,这里是一群饥一顿饱一顿人群的聚居地,秦芊在这无异于大肥羊。
穿过两间茅草屋,秦芊来到女人门前,说是门,其实也只是泥巴混杂草徒手捏的土墙,搭着一扇草编门。
“徐大娘?”秦芊偏头从缝隙看向其中,里面采光很差看不清楚。
“唉唉唉,谁找啊,”中气十足的徐大娘从房子里走出来,见到穿着好衣服长的细皮嫩肉的秦芊她脚下一顿,脑子转了一下想起那条值十个大洋的消息,猜到此人为何而来。
“这里人多眼杂隔墙有耳,我们去外面说,”徐大娘摆手示意秦芊跟上。
这一跟直接进了城,徐大娘明里暗里说今天还没吃饭,秦芊也没恼,示意司机开去饭店。
到了饭店,许大娘倒是没继续大咧咧了,她局促的搓着衣角上的破洞,她本来只是想混顿有肉的饭,可这一看就不是便宜的地方。
“就这些吧,”秦芊点好菜。
等菜的间隙秦芊开口:“徐大娘,这里没人了,隔墙有耳也听不见了,可以说了吧。”
说到这事儿,徐大娘不再拘谨,她想到又能有钱赚了,“我起先知道的不算多,就知道五年前隔壁王安从船上擡了人,虽然不能说但是我好奇啊,我就一直打听一直打听,王安有个五岁的孩子,小孩子嘛,随便引诱一下,就说了。”
“但小孩子也不知道多少事,我就去查王安在哪个船队做事,哪个时候出海,这事倒也没那麽简单,还要预防被发现,我查了两年啊,才查到那天晚上那个人被擡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