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明确的肯定了,黄素仪的魂魄没有离开,还在这座宅子里,她是来索命的!
恐惧被愤怒的恶意压制住,周梧朝着老房子走去,拿出钥匙打开门来到二楼,他打开密室的门,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所有人偶,用力扯下几个摔在地上。
明知道无济于事,但摔碎东西的感觉很明显的发泄出了他心中的怒火。
等到心情缓和的差不多,周梧才锁上门回到洋房,卧房中妻子还在睡梦中,舒展的睡颜让他感到心安。
第二日,他对外说了暂时不接新订单的消息,应付好老丈人,把手头的订单排好先後顺序,他整日整日呆在工作室里,赶工着那些人偶。
密室里虽然还有上百个已经成型的,但那都是当初他为了做出爱人时练手用的,他暂时不打算处理掉,那些人偶挂在那里,每一眼都能提醒他他做了一件如何厉害的事情。
因为从前他就是哪怕无事也会呆在工作室,妻子没有起疑,正好解决了他还需要解释的事情。
忙碌数日,手上的茧都厚了一层,原本排好的订单都大抵交付完成,这段时间那只黑猫时不时就会在夜里嚎叫,好在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为了避免魂魄真的成了气候,他在最後一个人偶交付後,就开始频繁的外出,那些寺庙里,道观中,凡是能拜访的人他都拜访了个遍。
可是碍于自己所求之事的隐秘性,他无法直接说出自己到底要解决的是什麽,毕竟整个海城滩,除了他之外每天还有无数有头有脸的人物会来烧香拜佛,其中他最担心的就是事情传到黄成寿的耳朵里。
对于自己的岳父,他只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就是唯利是图,当初就是看中他周家人丁稀薄好掌控才会选择他当女婿。
一旦让黄成寿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绝对不会放过他,连妻子也会遭殃。
苦于这一点,周梧求神问道的方法没有见到太大成效,他只能和那些高人说自己被冤魂缠身,但说及缘由总是顾左言他,不知全貌的僧人道士也只能给他说些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为此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根据那些人的说法烧了无数的纸钱元宝,还做了几次祭祀,但都没有见成效。
院子里那只猫愈发肆无忌惮,除了夜夜嚎叫不让他睡着之外,连那些反光的镜物都开始出现飘忽的影像。
解铃还须系铃人,周梧只得三不五时就去找一趟段功,但都无功而返。
没有办法的周梧只能白日坐在那家和段功吃过饭的饭店里等着,看着街道上是否会有奇迹,隔三差五买一大堆香火去林中祭拜。
他原以为魂魄会因为自己的退步而消减一点,谁知道只是他在异想天开。
很平常的一天,周梧先醒後看着妻子,妻子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眉头紧紧皱着,他有些担忧的想要叫醒她,谁知下一秒她就睁开眼睛,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这一眼,他仿佛看见了从前的黄素仪,心跳都漏了一拍,好在妻子的怪异只是一时,很快就恢复好。
之後的几天他在猫叫醒後就会去老房子里给魂魄烧纸,密室里多出来一个排位,上面写着黄素仪的名字。
而且妻子似乎已经开始起疑,明明他已经说过不要来老房子,她还是背着他去了,看见妻子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些生气,难道女人无论是谁,最後都会变成这样,或是因为人偶融合了黄素仪的记忆,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所做的一切,在某一天早上都成了无用功,那天妻子醒後怀疑的看着他,问他有没有听到夜里的猫叫,他脑子还没有思考嘴里就先说了否定。
面对妻子质疑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否定。
魂魄果然找上了妻子,那是她的身体,她一定很想夺回来。
周梧很恨,魂魄似乎有分身,将他引走後又去骚扰妻子,将妻子骗出了卧房。
他在老房子的密室里往火盆里丢纸钱,耳边隐约传来猫叫,他疑虑的走出密室,打开窗户看向外面。
院子里有个显眼的光源,他仔细看去发现那是妻子,妻子正拿着什麽东西在花圃里翻找,害怕妻子出事的他一时不能呼吸,眼看妻子越钻越深,他赶忙冲下楼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那只黑猫袭击了她。
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但妻子明显受到了惊吓昏倒在地。
他几步来到妻子身边,黑猫已经不见踪影,他把妻子抱起回到卧房,将她身上的泥屑都清理干净,看着已经肿起来的脚踝,他心疼的找来药膏仔细按揉。
清晨到来时,妻子果然问出口,他无法告诉妻子真相,只能敷衍过去。
可这种敷衍,又能有多大的作用,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在想办法,魂魄仍然不肯放过他。
随着妻子身上发生的变化,他知道了魂魄的目的,不是要他死就是要夺回属于她的身体,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他都无法接受。
可是他最开始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有段功教授,现在找不到段功,他拿那个随处可躲的魂魄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他不知道的是,魂魄早已死死缠住妻子,可拥有黄素仪记忆的妻子,对他根本没有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