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内很快就有弟子失踪一事被报到他这来,他当即下令彻查。彻查的结果?自是不了了之。
可眼下老天竟是将机会送到他眼前来了。他不知那魔族小子是如何成功引怨气入体的,但怨气既是存于他体内,就必然是被驯化过的。届时他只需将人杀了,再按书中的法子将怨气引入,那股力量就能成为他的了。
二人走出院门,正要御剑前往玄晖宗,郭明远却突然止住了动作。
“父亲还有何顾虑?”郭循问道。
郭明远一手摩挲着下颌:“循儿,你说我们要如何知晓他体内怨气被驯化到了何种程度?”
郭循立马会意:“儿子明白。”他快步走向山道,随手拦住一个身穿苍梧宗宗服的弟子:“你叫什麽名字?”
那弟子一惊,在看清来人後,当即行了个礼,答道:“师弟白元绪,见过郭师兄。”
“入宗多久了?”
“回师兄,不满一年。”
面前之人眼角下垂,长着一张圆脸,瞧着就是个好拿捏的性子。郭循满意点头:“跟我走,我与掌门有事要办,恰好缺一人相助。”
白元绪双眼一亮:“是!在下定当全力以赴!”他答得又快又急,像是生怕郭循会反悔。
“那你现在便跟我走。”郭循转过身,掩住了面上的轻蔑。
真是蠢货。
他将人带回郭明远处,白元绪一看要御剑,又嗫嚅着说:“掌门,师兄,我还未有佩剑。。。”
郭循已是等不及了,一把将人拉上自己的剑:“无妨,师兄载你。”
白元绪受宠若惊。他不明白自己这个才入宗没多久的外门弟子缘何会被如此重视,可也不敢多问,生怕惹了他们厌烦。
二人修为俱是不低,御剑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就驶到了玄晖宗。正当他们要落在天璇峰时,却被一道屏障给拦住了。只见半空之上,三人方才所触之处凭空出现了几道金色的阵纹,在日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郭明远皱眉暗骂,“啧,梁含盈。”他侧头对郭循道:“速战速决了。”
白元绪哪怕再迟钝,这时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踌躇着想要问些什麽,却见郭明远擡起手,泛着白光的灵力在他掌间环绕着,又猛的汇成一股向前攻去。
“刺啦——”阵,破了。
“啪啦——”梁惜因手中的圆盘掉落在地,摔成的碎片一块块溅起,在满是笑语的主殿内格外突兀。
梁惜时快步走来,满目忧色:“阿因,可有伤到?”
但他很快就无暇顾及这点了,一抹鲜红自梁惜因的口中涌出,落在她的衣襟之上,宛若雪地里的红梅。
“阿因!”梁惜时大惊,无措地将人揽住,“怎麽回事?!”
殿内人声骤歇,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他们二人。玄晖宗诸人也都闻声赶来了,扶岳的鞋底扎进了一块盘子碎片,他边跳着脚将碎片取出,边震惊大喊道:“点心里有毒?!”
没人理他。梁惜因借着梁惜时的力道重新站直身子,颤声道:“天璇峰,出事了。”
梁惜时霎时便想通了其中关窍:“心护阵?”
此阵乃防护阵的一种,与布阵者的灵脉相连,一旦阵被毁,布阵者也将受到重创。
梁惜因点头以示回应,她没再多说什麽,擡脚踏进了刚布下的缩地阵中,梁惜时与谢既微几人紧随其後。殿内诸人面面相觑,一部分跟着入了阵,一部分则留在原处。
玄仪子嘴角沾着点心碎屑,不似旁人的焦急不知所措,他淡定地问一名刚从殿外赶来的苍梧宗弟子道:“你们掌门在何处?还有郭循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馀下衆人骤然回过神来,纷纷出言道:“是啊,郭掌门呢,今日不是他的生辰宴吗?”
“出了这麽大的事,怎麽也不见他露面?”
“还有郭公子,我方才还见着他呢,眼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那弟子顿时成了殿中的目光焦点,紧张得连连摆手:“晚辈当真不知。”
“我方才见掌门和郭师兄御剑离宗了,”另一名弟子答道,“还有一个外宗弟子,不知道要去何处。”
玄仪子掐指算了算,眼睑半阖,声音轻渺渺的:“只怕是,回不来了。”
这所谓的生辰宴,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