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如轻笑:“好一个黄雀在後。”
天枢峰的冯长老向殷照笑道:“此番是他们几个技不如人,在决斗前连先扫除周围威胁都不知晓,是该长长教训了。”
这倒是让殷照有几分过意不去了:“哪里哪里,我徒儿这做法。。。是不厚道了些。”
不厚道的梁惜因正面对着紫发带少女的强烈谴责:“卑鄙!有本事就和我正面打上一场!”
我有什麽想不开的要和你打。梁惜因从她身上摸出令牌:“这位小师姐,人与人之间,可不是光有打架二字的。”
其实她也很想见识一下剑修与刀修的对决,听着就很热血沸腾有没有!但自己离他们实在是太近了,万一被波及到,那就直接告别秘境了。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比较好。
于是真正的捡漏之王出现了。
方脸刀修仰面朝天,欲哭无泪:“想我一世英名,竟次次败于阵修之手。”
梁惜因:“。。。。。。”真的假的啊,那哥们你怎麽也不长点记性?
高个剑修还在挣扎着想起身:“可恶!你们这群阵修!”他的身形渐渐变淡,“我还会再回来的——”
五年後再回来吧,也不一定回得来就是了,每次秘境试炼的地点都会换。最後,这十人中就剩杜昱一人还躺在地上。他眼巴巴地望着梁惜因道:“梁师妹,相识一场,你一定不忍心。。。”
梁惜因很想说:不,我忍心。
但她犹豫片刻还是说:“放你走可以,但你可不能再反过来抢我的令牌。”
杜昱大为感激:“梁师妹你放心好了,我是那种人吗。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梁惜因收了灵力,杜昱果如其言飞快离开了:“多谢梁师妹!以後有什麽事尽可来天枢峰找我!”
而高个剑修几人还在秘境外等着:六师弟怎麽还没出来。。。
梁惜因坐回树上,拿出令牌看了一眼:
元珠总数:九百八十三
当前排名:一百二十二
好家夥,直接升了近四百名,剑修和刀修果然能打。梁惜因深觉这种试炼对阵修而言实在是太无聊了些,她也不过是在树上坐了大半天。
不过她也深知自己後面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越是能留到後面的人,实力和戒心就越不容小觑。
但不论如何,此次的收获已足够多了。他们阵修也是可以不用垫底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次运气太好,接下来直到夜里,梁惜因都没再蹲到人。即使有人从旁路过,也都没有进入眩迷阵的范围。梁惜因拾起阵石,打算先寻个地方过夜,等天明後再换个地方蹲人。
她跳下的时候险些栽倒在地,在树上待太久了,腿有些麻。这地方人迹罕至,其实就在树上凑合一晚也不是不行,但她就怕自己睡到半夜从树上掉下来。万一这时再路过什麽人,那可就直接光速白给了。
也不知师兄师姐他们怎麽样了,梁惜因活动着身上的关节。还有阿霄,自己这一旬没有回去,虽已去信说明过了,但他心里估计还是会藏着些失落,下次见面可得好好哄一哄。
梁惜因没走远,就在这附近寻了块大石。再布好简单的防护阵法後,她便倚靠在这大石背风的一面,开始闭目休憩。
她睡得并不安稳,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从梦中脱离出来。梦的内容极为混乱,黑雾裹挟着阵纹,剑影穿梭于半空,鲜血溅了满地。。。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眼前一阵强光,身下的地面也随之颤动起来。怎麽回事,这麽快就天亮了吗,梁惜因猛然从梦中惊醒,发现那强光正是由防护阵发出的。
周围有危险!
她警觉起身,就见一大鸟正从上方向她扑来,形状像雕而头上长角。是蛊雕!这玩意可是会吃人的,要不是梁惜因提前做了准备,怕是已被那利爪撕下一块肉来了。
蛊雕见一次进攻不成,扇了两下翅膀後还欲再击。梁惜因慌忙用诀抵挡,怎料那蛊雕受了一击,攻势更为凶猛,眼中闪着红光,发出的叫声有如婴儿的啼哭,猛地向她俯冲而来。
此刻布阵已来不及了,秘境中又不许非符修之人携带符咒。梁惜因按着藏在腰带下的令牌,在地上翻滚躲避着。不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她不想主动放弃。
她又捏了几道诀,但都被蛊雕扑着翅膀躲过去了。梁惜因一手撑着地面,还待施诀,蛊雕就已叫嚣着飞冲过来了。
糟了!梁惜因将令牌握在手中,正要扔下,却见一缕黑雾自她左手手腕而出,如利剑一般,飞快地将蛊雕穿透了。鲜血飞溅,蛊雕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梁惜因双眼瞪大,边平复着呼吸边将左手举起,她想起来了。。。是阿霄。
是阿霄在护着她。
自那日见过重霄回去後,她并未对此多做在意,想不到这怨气在关键时刻竟能有此奇效。梁惜因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感受,只觉一颗心像是被春日暖阳下的溪水包裹着——柔软,而又温暖。
她起身前去查看蛊雕的尸体,毫不意外地观察到自它身上散出的屡屡黑气。
从方才起她就觉得不对劲了,蛊雕充其量也只算是中阶妖兽,不该有如此大的凶性。它刚刚那副眼泛红光之态,倒像是被什麽东西刺激到了。
这黑气不像是怨气,更像是魔息。只是妖兽身上为何会沾有魔息?又为何这会发生在此次试炼的秘境中?峰主丶长老还有馀下的同门又是否知道此事?
不及深思,梁惜因快步向林中而去。她得去找人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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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里外的陵州城内,夜色平静,明月高悬。独自坐在院中下棋的重霄眉目一凛,险些将指尖棋子捏碎。
他垂眸看向掌中萦绕的怨气,面沉似水。
她有危险。
回忆起信中的话语,重霄站起身。寒林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