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要相信他们。”重霄说话时一直深深凝视着梁惜因。
“我自是相信阿霄的,但阿霄不想说的话也无妨。”梁惜因也不愿他因回忆那些往事而感到痛苦。
重霄默了须臾,垂着眼睑道:“等以後吧,以後我再说与姐姐听。”
说完,他往後退了些许,握住梁惜因的左手手腕,从指尖凝出一缕黑气,注入到了她的体内。
梁惜因好奇道:“这是什麽?”
“是怨气。姐姐以後若是遇到了危险,我便能感知到了。”
“这麽神奇?”怨气入体後并未留下丝毫痕迹,梁惜因转了转手腕,也没察觉出有什麽不一样来。
重霄看着她的动作,含笑问她:“姐姐就不怕我会害你?”
梁惜因眸光轻动,回道:“你要是想害我,早就可以下手了。这世上就没有人比阿霄更让我放心了。”
脑中忽然闪过什麽,梁惜因望着他说:“所以这就是为什麽梁府找来的那三人会探查不到你。”
“是,他们那罗盘只能探查出一般的魔息,而探不出怨气。”重霄挑眉道。
“难怪。。。”这事还真不能细想,越想疑点越多,“那山羊胡说的见鬼。。。”
“咳,是我吓唬他的。”
“不会连梁宣的病。。。”
“只是给他些教训罢了,谁让他为难姐姐。”重霄理直气壮,眼神却飘忽起来。
他这副心虚的模样看得梁惜因有些好笑,“也不是要怪你,但你下次要记得和我说一声。”她说。
“好,听姐姐的。”重霄应声。“我今日做了千层糕,姐姐可要尝尝?”
“要!”
临到分别时,梁惜因还不忘叮嘱道:“你若是要出门,千万记得小心些,别被人给发现了。”两百年对修仙界来说并不算长,许多当年之事的亲历者仍在各宗门内修行着,并时不时会下山游历。
“那是自然,姐姐放心。”
“嗯。”梁惜因又深深看他一眼,“那我回去了,阿霄。”
*
天璇峰正中用于练阵的空地上,燕明昭一手托着脸,对另外两人说:“我觉得小师妹近来有些不太对劲。”
柳甫畅斜倚在一棵古木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师妹她能有什麽不对劲,我看就是你想太多了。”
燕明昭不理他,又问谢淳:“师兄,你看呢?”
谢淳放下手中的书,思索少顷,说:“小师妹下山的次数,好像是多了些。”
“我也觉着。”燕明昭一拍掌,“虽说一旬可以下山一次没错,但很少有弟子是每旬都下山的,且师妹每次回来心情都特别好。”
柳甫畅轻擡眼帘,不以为意道:“所以?说不定只是回去探亲了。”
“可梁府不是在皇城吗,师尊也说师妹与家中人关系并不好,只有一个弟弟相依为命。”
“哟,没想到你这麽关心师妹啊,还特衣去和师尊打听这些。”柳甫畅戏谑道。
燕明昭双颊涨红,瞪着他道:“闭嘴!没和你说话!”
她伸出两根手指,接着说:“所以有两种可能,一是师妹和她那弟弟感情深厚非常,这二嘛。。。”
谢淳问:“是何?”
“就是师妹被陵州心怀不轨的男子给哄骗了。”
谢淳:“。。。。。。”
柳甫畅:“。。。。。。为何一定是哄骗?”
燕明昭斜他一眼:“你傻啊,师妹那般单纯年少,世上人心又如此复杂,那些油嘴滑舌的男子哄小姑娘更是一哄一个准,师妹要是真陷进去了可怎麽办?”
她说起来煞有其事,说到後面还真显出几分焦急来。谢淳和柳甫畅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困惑——女人的想象力为何能恐怖如斯?
“不行,”燕明昭踱着步子,“下次师妹下山时我得跟去看看,不然实在是不放心。”
“带我一个,”柳甫畅轻摇手中折扇,“我倒要看看是何人能把我们的小师妹给迷住。”
谢淳轻叹:“那我也去吧。”不然还真不知这两人能整出什麽幺蛾子来。
于是一旬後,当殷照难得没喝酒想好好教导一番几个爱徒时,却发现天璇峰上空无一徒。
殷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