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秋扯了扯唇,有笑胜似没笑,说:“谢烙,你还小,你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你不应该放弃。”
谢烙蹙眉:“可是你在这。”
“谢烙,我最讨厌被人说因为我而放弃前途的戏码,我不想做那个恶人,也别让我做你往後会想起这次遗憾的促使者。”
“乐知秋……”他眼睛泛红,在月光下,眼眶湿润,眼神是执拗,是不愿,是悲楚。
乐知秋侧头不看他,深吸一口气,依旧把冷漠进行到底:“最近这几天,我们先冷静冷静,希望你想清楚。”
她抽开手,起身进了卧室。
门咣当一声,随之,月光印在男生的脸上,从眼眶滑下了眼泪,像珍珠一样耀眼珍贵。
乐知秋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腿,神态木讷,无声的流着泪。
强撑了一晚的心情,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这晚,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眠夜。
他们的感情就像是一个纯净的玻璃球,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裂痕。
……
两人都在地上坐了一夜,天渐渐亮了,大脑麻木,浑身冰冷,仿佛几个小时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谢烙擡起头,眼底红血丝明显,脸上的泪痕仿佛还在提醒昨晚发生的事。
他站起身,头重脚轻的差点摔跤,没时间关注自己的身体,而是站在卧室前敲门。
“乐知秋,我出去了。”他哑着嗓子喊了声。
里面没回答,谢烙扭了扭门把手,没出意外,开了,门推开一点小缝隙,就被什麽东西挡住了。
谢烙先是看了床,见没人,才挤进来,看到了脸色苍白,躺在地上的乐知秋。
他连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因为手凉,低头用额头给她试了试体温,果不其然,很烫。
他眉头一紧,给她物理降温,又去外面买了药,哄着她喝下去。
等她温度渐渐降下来,谢烙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这些做完,他眼皮有些沉,紧张的神情一旦放松下来,就软弱无力,他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寂静的清早,终于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这一觉,睡得比每一次都要沉。
太阳落下,晚霞占了半边天,隐隐有些橘黄色,雾蒙蒙的,好不真实。
乐知秋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睁开眼的一瞬间,大脑有些空白,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才慢慢回过神。她坐了起来,浑身酸痛的仿佛干了什麽激烈的运动,同时,她看见了趴在床边熟睡的人。
她眼睫一颤,盯着他白嫩俊俏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眼。她不知怎麽了,变得很难受,像喘不气一样,难受到指尖发颤。
似乎感应到了她灼热的眼神,谢烙很清醒地睁开了眼,擡起头,见她一脸病态,眼睛红红,可怜得很,他干涩地吞咽了一下。
“饿了吧,我去做饭。”
“谢烙——”只叫了一个名字,谢烙便听都不听地走出去了。
乐知秋神色涣散,被子上的手攥得很紧,指尖陷入肉里,是麻木,不再是疼痛。
介于乐知秋生着病,只能吃点清淡的,谢烙煮了青菜粥,盛了一碗,坐在床边,吹一口喂一勺,像第一次生病一样。此时,乐知秋也一样,眼神盯着他,生怕他离开。
她这一生病就依赖人的模样,谁看了谁不心软。
两人全程没有对话,乐知秋一生病就不怎麽爱说话,除了谢烙说一些让她安心的话“我去洗碗”“我去洗个澡”。
但都是等她点头知晓才离开。
都说生病的人,就想睡觉,尤其是发烧,但乐知秋却是个另类,眼睛睁得大大的,神采奕奕,要不是脸上没有血色,都以为她没生病。
谢烙从浴室出来,很自然地走进卧室,见她这副样子,嘴角扯出一抹笑,温声道:“好了,睡觉吧,我陪着你。”
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乐知秋张开手,像小孩一样,闷闷道:“你抱着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