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九层天亦可成双
即使如此,单于同心中仍对秦玄功佩服得很:此人之出招,奇思妙想不断,灵活多变,不受惑于既定的招式,最关键的是,任凭其想法有多天马行空,他都能凭借自己的武学底蕴,将所思所想一一打出!
别人的武学,是一条道路。而“万物通”秦玄功,他的武学是一片区域,这片区域之内,有条条大路,亦有阡陌交通,往来乎东西,贯穿其南北,四通八达之下,有各执一路,更有殊途同归。
天下之武者,论武学天赋,怕是无人可出秦玄功其右!
单于同过去一直对秦玄功的武功有所畏惧,他觉得,自己没有打败秦玄功的能力,但当下,他的想法变了,彻底变了:他要拼尽全力,打赢秦玄功!他知道自己的武力,与秦玄功相比还有所不足,但如果不拼力一战,那他定然看不到武学这片世外桃源之内,更为绮丽的风光!
单于同的“九层天”内功再度起了变化,这一次,是“九层天”之“月轮天”及“多闻天”,两层天叠加在一起,同时使用!
单于同自己亦有所惊喜:自他研发出这“九层天”之功夫,他最多每次使用一层天,作为“九层天”的创始者,他深知动用一层天已是不易,更何况两层天呢?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做到一次动用两层天呢!而现在,他做到了!
原来有些武学之道的瓶颈,不仅仅在于一个人的能力,更在于一个人的心态。有时解除心病,便可令自己更上一阶。
而秦玄功显然是察觉到了单于同的不同,他不禁称赞道:“原来你竟藏下了一次使用两层天这样的妙招!好,这场战斗,我是非赢你不可了!”
而单于同亦是同样的回应:“我也一样,非赢你不可!”
秦玄功大喊:“来吧!”
单于同亦是一样:“来啊!”
“月轮天”之功体,能将单于同挥出的每一道气劲聚形,形成一道道月轮状的锋刃,此时此刻,单于同之全身上下,头丶肩丶臂丶肘丶手丶躯丶腿丶膝丶足,凡能够力劲外放之处,无一处不可化出月轮之刃。再加上“多闻天”那强大的感知能力,使得单于同之全身,既是防具,滴水不漏;更是武器,上下皆兵。
见单于同大招已出,秦玄功出手,便又多了几分谨慎。他先是以火凤试探单于同“月轮天”之威力,火凤连吐三次真火,均无以攻破单于同之守势。来而不往非礼也,单于同亦予以回击,双手聚气为轮,划为双刃,开始对秦玄功反击起来。
秦玄功双手握拳,再出“龙象暴拳”,双拳一递,刚好攻在单于同双刃之上。单于同之双刃固然锋利,但不足以划破秦玄功拳法的真力;而秦玄功之双拳固然有力,但亦不足以像击碎石可云“地鸣”剑那般击破单于同的双刃。
“龙象暴拳”,相传只有为皇家卖命之人,才有资格一窥拳谱。“龙象暴拳”不重章法,不重套路,关键在于拳头的劲力,讲究“一力降十会”,以其强大的力道,给予敌手完全的压制。故这套拳法,不修技巧,不修拳路,修的是极为简单粗暴的速度丶力量。“龙象暴拳”本就力强,再搭配极高的速度,冲击力便更大,如群龙过海丶群象奔冲。一拳打出,对手往往无以相抗。正因如此,“龙象暴拳”之消耗,亦是甚大,首先,内力不济者使不出;其次,每次出手,都要消耗大量内力。也就秦玄功这般内力深厚之人,可以做到随意使用这套拳法,换作别人,内力只怕早就见底了。
正因这套拳法消耗过大,因此讲究的都是一招制敌。前面说过,此拳法一般是替为皇家卖命的高手所准备,在皇家人有难之时,能够一拳击退并击败刺客。按说这门武功,非皇家所用高手不得见,绝不外流,秦玄功又是怎麽习得的呢?
单于同与秦玄功二人,各凭“月轮天”与“龙象暴拳”相互对拼,气劲摩擦之声铿锵有力,此前一直占上风的秦玄功,终于被单于同之“月轮天”压下一头,对战之中,已经显现劣势。
秦玄功之所以居于劣势,还是因为单于同攻守兼备,无懈可击;而他自己虽然攻势强力,却弱在守势,他已然明白,若是不破单于同之“月轮天”,自己只怕无以改变当下局势。
却见秦玄功以“龙象暴拳”与单于同之“月轮天”再对一式,对招结束之时,秦玄功之招式,陡然生变,一直围绕在秦玄功身旁的火凤被他化作内力,秦玄功借此残力,不待单于同再度发招,便已祭出新招。秦玄功之拳头还未撤回,忽然化拳为指,食指与中指并拢,一道金色剑气自双指之上甩出,直攻单于同之胸口。那剑气呼啸而至,虽然锐利,却也朴实无华,单于同虽回防不及,但自是不惧,自己有“月轮天”护体,这一剑,应当攻不破自己的守势。
就在剑气接触单于同之“月轮天”护体月轮之时,单于同之“月轮天”,如同冰雪见火一般,倏然间便就此化开!原本完美无缺的“月轮天”,此时已经出现一个显而易见的大窟窿!
“咦?!”观衆席之上,登时传出疑惑之音,衆人本敛声屏气,生怕吵到这二位武术大师之对战,却因当下情势,实在太过神奇,不禁发出声响。
秦玄功到底是如何仅凭一道剑气,便击破单于同之“月轮天”的?
而单于同亦认出此招:“‘破空流水剑’?玄功,你什麽时候还学会了妙音阁之内的招式?”
秦玄功虽通晓十大派之精妙武学,但妙音阁的武功,传女不传男,门中弟子更是不允许将武功私自传与别人,因此,按说秦玄功是没机会学习妙音阁招牌剑术“破空流水剑”的。
但巧就巧在,秦玄功去妙音阁寻自己女儿之时,妙音阁掌门苏娉婷有向自己请教过武功。苏娉婷先是打出一套纯正的“破空流水剑”,有红丶橙丶黄丶绿丶青丶蓝丶紫七色剑气,进而请秦玄功指点自己武学之中的不足。而秦玄功仅是看过一遍“破空流水剑”,便已深得其中要领,甚至在七色剑气之上,自我补完,习得剑意在七色剑气之上的银色剑气和金色剑气。
“破空流水剑”之剑法,乃当年“苏老太太”苏铃音所创,配合其守技“天影高山诀”,一时打遍天下无敌手。如此精妙的武功,一直得妙音阁弟子传承,然而多年以来,大部分人只习得其招式,而未得其剑诀。“破空流水剑”,要诀不在“剑”字之上,而在“破空”丶“流水”四字。
“破空”,一是指剑气强大,绵延不绝,似有击破长空之劲力。二是指从内部瓦解敌手,敌方之招式,只要存在破绽,便可在此之上,大作文章,破敌空缺,克敌制胜,是为“破空”。而“流水”,则更是深奥,讲的是剑气不能粗犷,要尽量如流水一般细腻。
而秦玄功,于苏娉婷剑法之中,深刻领悟到“破空”丶“流水”二词,这为他击破“月轮天”,奠定深厚的基础。
刚刚那道金色剑气,可谓是将“破空流水剑”之关键发挥到极致,一是“流水”,秦玄功以流水般的剑气,成功融化单于同“月轮天”之气劲,使得单于同之“月轮天”,总算出现了缺口。这种打法,与“女剑圣”赫恋凡及“云瞻老人”谢云轩之“雨霖铃”剑法第二重境“雨霖铃·百川汇溪”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流水剑气,融化对手的气力。待“流水”起效,接下来,便是“破空”。单于同之“月轮天”一旦出现破口,那金色剑气便会即刻发挥“破空”之能,接连不断地破坏,使得破口越来越大。
衆人只见那“破空流水剑”之金色剑气射在单于同“月轮天”之上,却不知这其中,发生多少玄妙之事。
单于同心中叹息:看来他的“多闻天”,还是火候不够!虽然能够看透对手的一招一式,但却做不到堪破招式中所蕴藏的种种玄机。不过,哪怕自己能够看破那金色剑气之可怕,也恐怕做不到防患于未然,因为自己当时,已无回防的手段,只能以“月轮天”硬接那道剑气,秦玄功显然是算准彼此的招式,在保证例不虚发之时,方使出那招。——与秦玄功战斗,真不单单是武斗,更是智斗啊,稍有不慎,便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单于同“月轮天”已破,便没有了继续使用“月轮天”的意义,他的内功再度变化,这一次,是“增长天”和“天王天”。单于同之双掌并出,一招“天王托塔”,配合这两层天,一记气功波击出,登时将秦玄功击退七步,逼得秦玄功不得不不停後退来卸去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