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
“…咳咳,知道你们那同性可以婚嫁,但中原不是这样的”
萧宁面上滑过一丝狠戾之色,刚刚险些动了杀意。老头和他情同父子似的,甚至还许诺把她嫁给人家,把她的秘密抖落出来也未可知。
她摩挲着杯口,耐心和他解释中原婚嫁的习俗。
“那我换句话说,我可以娶你吗?”
“我也换句话说,那里有镜子”
他还真去照了,只觉得非常满意。
夏尔说,“照过了,我很好看,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谦谦如玉,陌上君子’形容也不为过”
萧宁在自恋这一赛道上无人能敌,今天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真有够不要脸的”
她笑骂道。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皲裂出数道口子。
夏尔也忍不住笑意,唇角渐渐扬起,笑的很浅,配合着潋滟勾人的桃花眼,他专注望着女人品茗,有一瞬间出神。
但断香陨落成灰又瞬间把他拽回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终究与她不是一路人。他不能永远都拥有这般瑰丽的夕阳,他嗜血,阴暗,不择手段。
萧宁对他的第一印象确实是对的。
“你不问问那天残阳是哪天吗?就不好奇?”
“请讲。”她动也没动。
夏尔像进入了某个悠久的回忆,他道,“那天我去劝养父——也就是右丞你的父亲,让他投降。”
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待他这样好敌不过几日的大凉皇帝的权势浸泡。
“我极为熟悉他的营帐怎麽走,一般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摸到门。”
“可是那天,我整整找了三个时辰,也不见定远侯的营帐在哪,更奇怪的是,副将竟然在主帅帐中,在沙盘上插战略红旗标志,眼睛里俱是兴奋的光芒……”
“你猜我在最後哪里发现了定远侯?”
“乱葬岗?”
“……”
萧宁对于把天聊死有所感知,她说,“或许你对我有误解,你以为我与他父子情深,实际上我和定远侯生死不论,互不相干。”
她茶杯见底,她扶额无奈道,“父子情薄,没办法。只生不养的老头,他是否活着与我何干?他只是一位武将,我是日理万机的丞相,天差地别。淡淡的血缘关系把我们牵不到一起”
“嗷”,夏尔仿佛懂了,他就接着说,“我以为你感点兴趣,那我就不说他了,免得扰你心烦”
现在萧宁知道了他的意图,他都这样了,还想着拉她叛变。
用忠臣父亲的悲惨遭遇,挑拨她对祈朝的忠诚度,再以儿戏的口吻询问能否和他这位下任君主结成姻亲,算是大凉对她这位人才的许诺。
好一招以退为进,挑拨离间。
很快半个时辰到了,半柱香都成了灰烬。
事情成了。
他走之前还坚持要敬她一杯酒,虽然她推脱说公务期间不饮酒,但想着这半月来他的折磨,她感慨良多,半推半就喝了杯。
然後被手下人出卖,被拐跑了。
人心真的可怕。
最後还得是自己的死对头机敏把她从城门口救了下来。
一路上她都在被嘲讽加数落。
“你说你那酒量,你能喝得过谁啊你”
陆昭熙都要气死了。要不是他一直盯着她,她这会儿已经是人家的阶下囚了,拆胳膊挖眼睛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偏偏人还死犟不承认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