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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生怕触了圣上霉头。
那道刚下的圣旨似乎还悠悠回荡在衆人耳中。
——“…惠王目无天子,竟妄拥兵造反,即日起褫夺王位,幽禁府中,择日发落。钦此!”
散朝後。
不少官员面带凝重之色,也有喜上眉梢的。不过更多的官员则是面无表情丶沉敛自持。只是无论何种神色,他们都知暗中必有陛下的耳目,所以各走各的路。一时间,除了纷纷脚步声,竟安静至极。
此时的萧贵妃宫中却是无比热闹。她哭得肩膀直抖。
旁边的宫人跪着安慰:“娘娘,您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
怎料,萧贵妃泣声更大,泪珠如断线珠子般,“再丶再去打听。陛下如何决断的?”
却有个小太监一路疾驰,飞进宫殿里。他大汗淋漓,仪容不整,萧贵妃馀光中瞥见他,忙喝道:“快过来,告诉本宫,如何了?!”
小太监气喘吁吁道:“娘,娘娘,陛下幽禁了惠王不丶大皇子殿下!”
萧贵妃立即从这话里察觉出异样——
惠王不,大皇子……
她的皇儿被夺了王位!
萧贵妃这次连哭也顾不上了,她忙令这小太监想法子,去萧府询问父兄她现在该如何做,才能保住皇儿的王位。
……
萧府。
萧贵妃的父亲看见这小太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昏厥过去。侍立之人忙给他灌了一口茶,这才稍稍好转。他怒气攻心:“谁叫你来的?!”
小太监嗫嚅:“回丞相,贵丶贵妃…”
萧丞相却怒容更甚:“蠢材!滚回去!叫她安安稳稳的,什麽都不要做,也什麽也不要向陛下说。”
小太监忙应是。蹿得像只兔子般快。
侍立之人乃是萧贵妃的兄长。转眼间见妹妹派来的人如此不稳重,也忧心地拧起眉。
萧丞相:“刑部现在审得如何了?”
“据说,还没有供出有用的东西。”
“哼!据说?”萧大人怒了:“你现在就是这麽办事的?再去问!”
那人却作难道:“父亲也知道,那些个人,没骨头得很,又胆小如鼠。孩儿问出这些,已经花了很大力气。”
萧丞相沉重地哎一声,他叹:“年初时候还好好的。怎的忽然成这样了?”
“父亲,孩儿倒有些眉目。”
萧丞相肃容:“有什麽快说!吞吞吐吐的像什麽话!”
“据说太子的人已经说动了无,为其再入仕。所以,他们都觉得太子更有储君之姿,纷纷倒戈。剩下的那些,又被刑部抓去抄家。才导致这两个月我们腹背受敌。此时那杜令又上奏惠王在南方养兵马的事……”
萧丞相气得狠捶案面:“这些人!一个个都要往死了逼我们!且看吧!惠王才是承接天命之人!”
……
梁冀下朝回府,撞上犹在骂骂咧咧的梁显。
後者见他从容走来,口中更愤愤:“目无尊长!你快让这些人放开我!”
梁冀挥了挥手。
那些护院默不作声退下。
“疼死我了,”梁显活动着手腕,神色不平,上下扫视一遭,恶笑着问:“弟弟这是刚从宫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