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对峙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将要回到齐家时齐炀终于醒来了。
男人慢慢悠悠地睁开眼,先是茫然地盯着眼前发了一会呆,而後记忆回笼,猛地坐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只见马车里空空荡荡,本应该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已然消失不见。
于是下一刻,车帘被猛地掀开,齐炀一手撑住车厢边沿,一边紧紧盯住手执缰绳的车夫,咬牙切齿地问道:“她人呢?”
车夫一惊,许久才反应过来齐炀问的什麽,立刻惊诧不已地回头。正要说话,却又见脸色漆黑的男人猛地放下了车帘重新钻了回去。
车夫眨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再说话。
马车内已经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麽蠢问题的齐炀阴沉不定地盯着面前摊陈着的那方素色丝帕看,许久没有说话,神色间尚存的恍惚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活了这麽久竟然会这麽轻易地在一个满口谎话的女人面前栽了跟头。
“沈离……”
他擡手捏住那方丝帕,指骨蜷起时连指节都泛起森白。齐炀的嘴角泛起一点笑,吐出这两个字时齿间的力度却重得犹如要把沈长宁连皮肉带骨头嚼碎了一般。
车外的人感知不到车内人的怒气,许久後,马车终于在齐家停下。
齐炀一撩车帘,头也不回地大步下了车。
他走到门口,擡手屈指含到唇边,随着一声清脆哨向,有人掠过屋檐飞身而来。
“将军。”
那人握住腰间的长刀,低声唤道。
齐炀在心底算了一下自己告假结束必须返京的日子,然後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你晚上来我书房一趟,帮我给户部的张大人去一封信,让他替我找个人。”
手下愣了一下但很快又低头应是,却不料一低头突然瞥见面前人腰封间因为没塞好而露出的一点素色布料。
他愣了一下,直到齐炀已经走远了才猛地反应过来,茫然想道:那是……姑娘家用的丝帕?
齐炀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没意识到自己的手下已经因为一方丝帕而暗自脑补了许多东西。
他绕过回廊,只一擡眼就撞见了亭子里一立一站的两人。
哼。
齐炀盯着那摆足了架势,显然正是在等着自己的两人,不由得轻轻眯了眯眼。
“陆大人。”
齐炀抚了抚长袍,缓步朝亭子里走去。
“好巧啊,又见面了。”
陆景行早在齐炀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听见了声响,他面无表情地侧头,一边让身後站着的陈升给齐炀倒茶一边说道:“不巧,我特意坐在这里等齐将军。”
态度自然得仿佛这里不是齐府,而是他一手遮天的大理寺。
“哦?是嘛。”
齐炀接过茶,闻言眸光轻轻一闪,然後故作茫然地笑道:“那不知陆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齐炀问出这句话时以为陆景行会问沈离的事情。
是说把人杀了好呢,还是说把人扔给何岳书了好呢?
想起失去意识前少女一边假装袒露真相一边毫无预兆捂上来的那一方丝帕,齐炀不由得又在心底恨得牙痒痒起来。
他在心里想着要怎麽说才能让陆景行失态,可陆景行却仿佛洞察了他的想法一般。
男人低头抿了口茶,神色平静无波,而後开口问道:“令弟的手可还无碍?”
齐炀一怔,而後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起来。
陆景行却仍旧垂着眼睛,仿佛全然没有感知到对面坐着的人身上猝然高涨的怒意。
“托陆大人的福,只是断了只手,死不了。”
齐炀弯了弯唇,脸上泛着笑,一双眼睛里却不见半点笑意,冰冷如同利箭,仿佛恨不得将陆景行当场捅成筛子。
“那就好。”
陆景行弯了弯唇角,一双仍在恢复中的眼睛微微睁开,盯住齐炀。
“不然我怕他要是真死了,那陆某替齐将军了了心愿,齐将军可就欠我个大人情了。”
“……”
齐炀嘴角的笑随这句话而一点点淡了下来。
“陆大人这话我可听不懂。阿澍是我亲弟,我为何会想要盼着他死。”
陆景行闻言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