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被狗舔了
虫鸣逐渐息了,芜阁外的世界消失。
而萧越像是竈膛的风箱,不停喘着热气。
热气带着电似的沿着她的颈向下爬,带来轻微颤栗。
浅淡的酒气熏着,乔婉眠眼前逐渐迷蒙,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被安抚着,不自觉像猫儿般眯起眼睛,视线却扫到那人骨节分明的手,似乎有细微的移动,克制又放纵。
腰间那轻微的酥麻痒意瞬间被数倍放大,困意消弭。
看过的话本子又一次开始发挥作用,脑中似是有人在帮乔婉眠翻动书页:孤男寡女,花前月下,干柴烈火。
这是夫妻间才能有的亲昵。
加上萧越方才在她耳边的冒犯问话,如一道惊雷照头劈下。
……
怀里玉软花柔的身子突然重新变得僵硬,依在胸口的重量也陡然消失。
萧越心底长叹,到底是逾越了。
将手松开,脱力似的向侧边歪去,含混道:“更衣罢。”
二人贴近时出的薄汗被漏入屋中的风带走。
乔婉眠软着腿从萧越身上爬起来,脑袋在萧越怀里拱得乱蓬蓬,像只炸毛的猫儿。
她扒拉着带电的头发,谨慎观察萧越。
月光毫不吝啬的在他周身投下一层银辉,英挺眉目间不见平日里难掩的戾气,唇边的浅淡笑意也极自然。
温和,无害。
乔婉眠勉强放心:处处反常,显然是真醉酒了。
等到朝露蒸发後,今夜的种种也就不复存在。
她最後试探:“大人酒醒之後,可会记得醉酒时做了什麽?”
对方浓密的羽睫颤抖了两下,缓缓睁开。幽深又无辜,蒙着一层水光,缓缓摇了摇头。
没醉过,确实不知自己醉了後是什麽状态,这不算说谎。
乔婉眠一喜,暂且将方才的亲密抛诸脑後。
她心中有话一直憋着,平日里怕说了被萧越嘲讽,迟迟未能寻到机会,今夜恰能说与他听。
桌上瓷瓶中,芙蓉瓣上露水凝结,将滴未滴。
少女柔柔倾诉心事:“大人,阿兄的事是我狭隘,不该质疑大人。”
“我一向胆小,遇事便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总希望靠逃避解决一切。当初若是依我的想法让阿兄藏着,他得躲藏一辈子,更会让那些凶徒逍遥法外,还好有大人替我们做了决断,日後,我会丶会试着勇敢一点。”
“你不胆小。”萧越的声音几近梦呓。
“嗯?”乔婉眠没听清,将耳朵支在萧越唇边,“大人再说一遍?”
什麽若有似无地擦了一下她仍泛着粉红的耳廓,萧越声音带着磁性:“服侍我更衣。”
像是最初吹开冻土的一缕暖风,萧越呼出的温热气息在她耳边顽劣地打个转,消失于天地,但那一片薄唇带来的温热触感与酥麻痒意仍旧停留。
乔婉眠被这陌生的感觉吓到,捂着耳朵退後,瞳孔震颤,指着萧越:“你耍赖!说好只能抱一下!”
萧越的眸子勉力睁开,迷蒙水雾中隐约倒映乔婉眠气成海棠果的小脸,“抱什麽?”
乔婉眠:“……”
不是故意的?
她认命叹气,算了,就当是被小狗舔了。
可是。
罗汉榻上的男人身高腿长,玄色长袍上的暗云纹泛着细密的光,腰间束着的金缕玉銙带工艺繁复,乔婉眠研究半晌不知从何处下手。
……
许久等不到动静,萧越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的确还不是时候。
榻上的巍峨倒山动了动,而後撑着头坐起来,嗓音低沉:“我好些了,给我倒杯凉茶就回去歇息罢。”
他缓缓擡眸,眼神清明又疑惑:“又病了?脸这麽红?”
乔婉眠愣神片刻,小心观察:“大人醒酒了?不记得了?”
萧越疑惑:“不记得何事?”
乔婉眠猛猛点头:“婢子是病了!”而後麻溜跑到桌上倒了杯凉茶,“大人快歇着罢。”
风吹动地上散着的宣纸,发出轻微的刮擦声,萧越问:“这地上是……”
都把这事忘了!
乔婉眠利索地编着瞎话:“是婢子进来时不小心摔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