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安脸色没变。
很自然接过同意书,顺手按上手印。
“组织给我家***洗刷了冤屈,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了,就想着死后捐赠器官,也能为社会做点贡献。”
周宴淮蹙眉:“你才二十几岁,离死还远着。捐赠器官通常是得了绝症的人才申请,你没必要掺和。”
“你要真有这个想法,等以后我们老了,我再陪你来。”
闻言,宋宁安眸光骤暗,她没办法回应这句话。
她已经没有以后了。
这时,身后传来喊声:“快来个人,文工团的萧同志摔伤了!”
宋宁安明显感到周宴淮的身体绷紧了。
她抬头望了望男人担忧的脸,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快去吧。”
周宴淮歉意看她一眼:“那你记得好好休息。”
目送他奔到萧蕴雪身边,抱起人匆匆奔进治疗室,宋宁安才独自离开。
她领了药回家,窝在厚厚的被子内,却还是觉得冷。
冷天落水,高烧和腹痛如期而至。
宋宁安捱到天明都没办法合眼,好不容易痛累了,周宴淮却又找上门。
大概是见她可怜,周宴淮帮她烧了灶,又煮了姜汤,才道:“推你落水的事,蕴雪知道错了,她说请你四天后去看文工团的演出,会向你赔礼道歉。”
宋宁安想说不用了,周宴淮又补充:“这些天我和蕴雪的事有些谣言,到时候我们会宣布婚期,你也做个见证。”
宋宁安呼吸一滞,她紧紧攥着手,强迫自己不露出一点异样的情绪:“好,我会去。”
她又佯装不经意问:“你们日子定得急吗?蕴雪的婚服我还没做。”
“嗯,蕴雪说想早点结婚,就定在半个月后,可能要辛苦你熬夜赶工了。”
闻言,宋宁安鼻尖微酸。
曾经周宴淮很在意她的身体,知道她体质弱,严格限制她晚睡。
有次她等他出任务回来到凌晨,他头一次发火:“你的身体要是垮了,是想我自责一辈子吗?”
可现在,他却毫不在意,让她熬夜给别人做衣服……
如果没得到过他的照顾,她或许不会这样难过。
宋宁安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太久,等到身体稍微恢复,就开始赶工做嫁衣。
鲜艳的红绸一点点成型,颜色红得像刺目的血。
三天后,嫁衣终于做好,宋宁安拿去送给萧蕴雪,熟料对方只看了一眼,就拉着周宴淮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