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刚登基时百官和臣民都觉得他造弟弟的反,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五年来李淮的所作所为改变了大多数人的看法,再加之李淮为江、程二家翻案,当年的事被揭露,百姓们才知道之前的皇帝只是齐王的傀儡,齐王杀了先太子,他才是谋逆之人。
12。元德六年三月十二日,我拎着一壶酒进宫去见李淮。
李淮正在批奏折,看到我手中的好酒,眼睛亮了起来。
初见那年,李淮还是个喝一口酒就晕的毛头小子,如今做了皇帝,学会了借酒消愁,酒量倒是涨了不少。
“皇上,臣请辞。”
我话音刚落,李淮手中的奏折掉落。
“你说什么?”
李淮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您还记得王大牛吗?
在王家村的日子,是我在遭逢大灾后最平静的生活,我爹每日杀猪赚钱,回来时总是买上一壶酒,”我将酒坛放在了桌上,“小村庄的酒能好喝到哪里去?
我和我爹喝了八年。”
“王大牛已经死了。”
李淮不再是当年的逃亡少年王槐,自然也不能再乱认爹,他刚登基时还改不了,是***日提醒他,如今他终于记得了。
“皇上,您知道臣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吗?
江家出过多位宰相,家父贪恋权力,自兄长出生来就把他关在祠堂鞭策,兄长被多年规训,最后不堪重负,一条粗布了结了自己。
他在诀别书中写:下一世愿如粗布般普通。
可没了兄长还有臣,还有臣的阿姐,江家的子孙始终活在重压之下。
您知道臣最悔的是什么吗?
江家被害前夕,臣入睡前许愿,希望第二日不用再被父亲逼迫,可臣从未想过这愿望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实现了。
“我拿起酒坛给李淮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
“所以呢?”
李淮没碰酒杯,我拿起自己的一饮而尽。
“所以臣不愿为宰相、为官,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就像曾经的王二牛一样。”
“那你为什么要和朕共谋天下。”
李淮眼神里满是失望。
“因为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现在我有答案了。”
说罢,李淮便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拿起酒杯饮尽,沉默片刻,才又开口,“你真的要抛下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是你抛下我了。
你已经成为一个好皇帝,可我不是一个好臣子,我心里没有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