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们从车子里下来,展开了肆无忌惮的追击。追兵们只距他们不过50米,他们非常猖狂地喊叫着:“别跑!别跑!”径直朝他们追,边追边开枪。
只不过,矮松树帮了赵志泽和陈燕宁的大忙。
陈燕宁感到鞋子也跑坏了,腿上丶胳膊上,也被树枝拉出了血痕,但哪里顾得上这些呢。只能在赵志泽的拉动下,用尽全身力气跑。
赵志泽向山顶方向看了一下,他更担心的是那个狙击手。他看旁边一块巨石,便立刻快步跑过去,让陈燕宁到巨石下面躲藏。
陈燕宁看他拔出枪来,担心地说:“志泽——”
“燕宁,我去挡一下追来的歹徒,你一定藏好,山上的狙击手随时会准备好的。”说着就要向追来的歹徒们冲过去。
陈燕宁一把拉住他:“志泽,你别丢下我。”
“如果让山顶的狙击手也转移好位置,我们就死定了!”赵志泽坚定地注视了她一眼,说完,猫腰往回窜,一下子似乎消失了。
陈燕宁躲在巨石下方,双手紧紧抓住岩石。耳边听着歹徒们猖狂的叫声:“别让他们跑了!”还不时听到的子弹撞击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接着又有一人发出了惨叫。
有一个声音大叫:“小心!”但他又突然“啊”了一声,也没有声息了。
又有一人大骂,但骂到一半,也没有了声息了。
有一人惊恐地喊:“六子——小蛇——豹子——你们——啊!……”自己也没了声音。
最後听到一人用最大的声音喊出内心恐惧:“跑!”
但“啪啪”两声枪,那人骨碌碌滚下山,但只有滚动的声音,却没有呼痛声,显然也没命了。
有一人颤声高喊:“饶命!饶……”
又是两声枪响,一切都归于静寂,只有山下高速上,车辆的呼啸声远远传来。
刚才几名歹徒怎麽样了?是不是被赵志泽击毙了?不可能吧。这才两分钟的时间。赵志泽一个人,又是在黑夜中,他怎麽可能一声不响把六名歹徒击毙呢。
那万一,他被歹徒……
陈燕宁不敢想,她也不敢闭眼睛,生怕自己一闭眼就想像到赵志泽浑身是血的形象……她担心得要发狂了,可是外界还是没有动静。
陈燕宁忍不住要离开岩石去寻找赵志泽,她实在担心。但又想到赵志泽告诫自己,山顶上有狙击手呢,怎麽办?陈燕宁手心攥出了汗,心里委实无法决断。
这时,她突然听见悉嗦声,似乎有人在距自己五六米的灌木丛中,向自己悄悄靠近。她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突然,赵志泽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燕宁——”
陈燕宁惊喜之极,连忙低声应了:“我在这——”
赵志泽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陈燕宁喜极而泣,什麽都顾不得了,走上前两步扑到他的怀里。
赵志泽连忙把她拉到了巨石後,背对着山顶:“小心那个狙击手。”
陈燕宁这才反应过来。她问:“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等待支援,”说着,赵志泽这才拨打电话,“贾局,我是赵志泽,我和同事陈燕宁在延庆高速收费站1000米处遇到狙击手袭击,请求支援。”
陈燕宁也反应过来,打电话告诉了母亲。
母亲的声音极为担忧,发出了一连成串的询问:“你没事吧?你在哪儿?有多少歹徒?志泽和你在一起吗?……”
陈燕宁浑身一阵温暖,她低声告诉母亲,自己正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等待警方的支援。
叶婉宁焦灼道:“我这就给骆永璋打电话!”然後就挂掉了。
陈燕宁打过电话又後悔了,自己不该这麽早通知母亲的。但至少,她想,自己没有把司机老张遇害的事情告诉母亲,让她凭添恐惧与焦虑。
赵志泽电话响起来,他接通了电话:“我是赵志泽。”
“你好,我是延庆武警大队大队长陆顺天,现已调集警力向你支援。歹徒情况如何?”
“谢谢陆队长,现在山顶还有一个狙击手。我所在的位置,现在就发给你,一定要包围这个山头,务必捉到到这位狙击手。”
“好的,警队携带有无人机,到达附近後立刻展开开始侦察。”
“有6个歹徒从山下追击我们,已经被我解决。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但是无法暴露,一旦暴露,山顶上的狙击手,就有可能完成他的任务。”
“明白了。”
赵志泽刚挂断电话,电话又一次响起来,这次是肖局,他已经从市区赶过来了。
肖局听了赵志泽的汇报:“你们在原地待命,我已经请求市武警总队支援,确保把狙击手抓获。”
“谢谢肖局。”
风高月冷,虽然有岩石阻挡,但寒风还是吹过来,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冬天。赵志泽一动不动,如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
惨白的月色下,只有松林和灌木在大风吹动下的沙沙声。不过,陈燕宁却似乎能听到自己寒冷打颤的咬牙声。
10分钟後,山下高速上警铃作响,大批警力赶到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武警已经完成了对附近一带小山包的包围,不过,连同附近的三个小山头被彻底搜索了两遍後,也没有发现狙击枪手的踪影,只发现了一部狙击枪,还有几十个弹壳。狙击枪里还有几十发子弹。狙击手应该是在警方完成包围之前,从山下高速逃走了。
在接到狙击手已经逃跑的确切信息後,赵志泽才与陈燕宁一起,在警队的保护下,从巨石後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