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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霜降，又有人来买酒啦！」杜大娘扯着嗓子喊我。

「来了，」我应着，把湿了的手往身上擦了擦，走向内间。

三年前我来京城后进了这家酒馆做酒娘，我会酿世人罕见的药酒。这些酒不仅味道醇厚，还可当药用，且比药的副作用低。

后来我研究出了各式各样的药酒，驱寒的，健体的，养胃的。

最出名的，还得是壮阳酒，我叫它回春。靠着它，我在京城名声大振。

物以稀为贵，我的酒向来不便宜，不仅不便宜，规矩还多。

回春酒一月只卖三坛，不可预定，先到先得。并且凡是找我买酒之人，须得本人来店，我见上一见之后才决定卖不卖，美其名曰看眼缘。

有人说我故弄玄虚，对我嗤之以鼻，但更多的是不远千里，在我酒馆旁一住三月，只为求得回春一坛的人。

杜大娘有些时候看不过眼会劝我，我明明有余力能酿更多的酒，为什么不拿出来卖更多的钱呢？

每次都被我糊弄过去，「大娘，我酿的其他药酒可以正常售卖啊。只不过回春，我有我的用处。」

没人知道，我来京城不为赚钱，只为寻人。

我要寻的人远在天边，我见不到他，但可以让他自己来见我。

就在我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杜大娘上前拉住我，

「我的姑奶奶，里面的人看上去身份不一般，该是宫里的大人物。你可别抽风了，小心说话听到没有。」

我满不在乎地哼哼，「知道了知道了。」

推开门，里面一男一女，锦衣华服。

男人的面容和我记忆中的人渐渐重叠，我笑了。

这就是我要寻的人，我的未婚夫，也是当今韶华长公主的驸马，周还山。

我俯身长拜，「草民见过长公主，见过驸马。」

「知道我是韶华长公主，周小娘子本事倒不小。」清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我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只不过三年前上元节公主与驸马出宫礼佛，草民远远地见过公主的风姿。」

足足十息过后女人才让我起来。

他们二人穿的是便装，看上去就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郎才女貌倒是般配得很。

话不多说，我拿出准备好的回春酒递给周还山，调侃道，「回春性烈，驸马可得小心克制啊。」

周还山看着我久久不言，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

长公主敏锐道，「认识？」

他回过神来，连连否认，「不认识，只不过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回春酒，看上去跟普通酒水没什么两样。」

「是大家伙过誉了，再好的酒也是酒，不是神药，改不了人的筋骨，换不了人的面目。」我意有所指，周还山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二人就此离开。

半个时辰后，他果然独自来酒馆见我。

「霜降，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周还山确认没人跟着后，急切上前抓住我手腕问道。

长而广的衣袖落在我手上，触手生凉。

我下意识摸了摸，轻叹，「真是好料子啊，我们家不吃不喝一整年都买不上一寸吧？」

「四年了，你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爹娘的死吗，还山哥？」

小说《霜降》第一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