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该醒得没醒,不该醒的怎么醒了……”
黑衣人低声骂了一句,抬头仰视着房梁顶。
他自己上去倒容易,只还要拖着另一人的尸体,以及满满一口袋银钱,便有些吃重。
“好汉……好汉……”
许清风的呼唤声越来越大,黑衣人顾不得许多,揪起另一个黑衣人的衣领,一个箭步飞到柜台上面,借力后纵身一跃,攀住房梁,而后消失在许清风的视线里。
许清风朝前爬了几步,身体还没有全然恢复,他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从房梁处逃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既是来帮我们的,为何也要躲着我呢……”
那边许清扬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弟弟的声音,挣扎着坐起,突觉腰间有什么东西卡着自己,伸进去一摸,是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块。
“哥,哥你醒啦?没事吧?”
许清风早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粒解药服下,走向他哥的时候,语气透着心虚。
“怎么回事,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许清扬将纸块压在手下。
“哥,这事说来话长……”
许清风觉得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们兄弟俩也恢复安全,正要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却突然停下脚步。
堂内地上,一片脉络清晰的梧桐树叶边缘翘起,通身金黄。
林一诺的小院。
阿信像个包打听似的,早将三房院中的事来龙去脉都搞清楚,当成笑话说给自己的主子们听。
林一诺只觉得三房的孙玉珍活该如此,三弟一片好心要在危难当头还给通房自由,她一个正妻不在此刻和自己夫君同甘苦、共患难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帮倒忙添乱呢?
不过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有什么通房!
阮凌微一边给林一诺剥着橘子,一边听着三房的八卦,通体舒泰。
甜的橘子她便留给自己吃,酸的便一瓣一瓣喂到小林将军嘴里。
瞧着林一诺嘴角的笑容,阮凌微都愣了,这橘子难道又变甜了吗?怎的小林将军每吃下一口,都笑眯眯的?
阮凌微不信邪般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旋即酸得五官紧急集合。
林一诺在一旁看着,抿紧唇努力忍笑,而后便挨了小微毫无威慑力的一拳:“好呀你!又骗我!我还以为有多好吃呢!”
“只要是小微喂我的,我都觉得好吃。”
林一诺将阮凌微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眨眨眼盯着小微说道。
阮凌微不由得“老脸”一红。
她觉得自己对所谓甜言蜜语也是有些抵抗力的,偏偏林一诺打起直球的时候,她的心跳竟不由自主加快了起来。
“行吧,那这个酸的都给你吃。”
阮凌微抽出手,把那个酸橘子整个儿放在小林将军怀里,转头继续问阿信,“后来呢?大夫人把鼠毫带回房之后呢?”
阿信规规矩矩应道:“大夫人房里的嘴严,奴才还不得而知呢,不过应该是好好养着了,半夏姑娘说她还帮忙打包了些衣裳饰,应是要送出府了。”
阮凌微感慨地摇摇头,“三房的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太沉不住气了。三句话叫不来狗,自己把屎吃了……”
正在往嘴里放酸橘子的林一诺立马鼓起嘴,微微瞪了自己小妻子一眼,“我还在吃东西呢!说什么呢!”
“好好好,不说这些扫兴的东西了。”
阮凌微笑着捂住嘴,揉了下小林将军的头。
就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