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微果断摇了摇头:“牢里那么暗,哪能看得清老鼠!”
林一诺顿时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小微只是寻个由头将自己带出来,并不是真的受到了什么惊吓。
又过了一会儿,林国栋也从牢门口出来了,他看了一眼林一诺他们的马车,神情复杂。
他本以为逆子已经够逆的了,没想到微儿更加跳脱,这小两口自己先脱了身,倒把他一位老人家留下来善后。
罢了罢了。
今日误打误撞碰到了何相,季明的命算是保住了。
只因如果老三在何钦来了牢房之后出事,何相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回府!”
林国栋高声嚷了一句,一个跨步上了马车。
习武之人自然能感受到身后注视的目光,但他就这样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马车吱吱呀呀地启动,站在顺天府大牢门口的何钦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旁边跟着的小太监模样嫩生生的,语调略显僵硬:
“他们,怎么,还没死?”
“别着急啊,我的孩子。”
何钦难得露出慈爱的笑容,摸了摸那小太监的头。
回府的马车里。
阮凌微一边攥着林一诺的轮椅扶手,一边打着瞌睡。
今儿起太早了,她回去要先补个觉。
“你又看见何相是什么时候来的么?”
林一诺问完,才现小微在一旁不住地点头,眼睛都闭上了。
他无奈地笑笑,把自己胳膊递了过去,让她的脑袋恰好能卡在自己胳膊上面。
林一诺就这样擎了一路,直到马车一个急停,阮凌微和林一诺都吓了一跳。
“父亲?”
两人异口同声叫出了声。
林国栋突然上了他们的马车。
还算宽敞的空间立马显得拥挤起来。
“三房有一个丫头,叫鼠毫的?”
阮凌微被林老爷没头没尾地这一句问得莫名其妙,出于对长辈的礼貌,她还是解释道:“是的,三弟妹的贴身侍女,就叫鼠毫。”
“哦,还真有这么个人啊……”
林国栋思忖着点了点头,“老三说,让我回去把这丫头的卖身契给她,送她出府。”
“季明怎么还有空操心一个丫鬟的事?”
林一诺没忍住感叹了一句。
“鼠毫好像不只是普通的丫鬟,还是三弟的通房。”
阮凌微补充道。
男人们不了解内宅的事也属正常,她是为了知己知彼,所以多打听了一些三房的事。
林一诺本来还在揉着刚刚麻掉的胳膊,忽然想到什么,抬高声音:“停车!”
“掉头!回顺天府牢!”
林国栋紧接着吩咐道,他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老三的话当时听起来平平无奇,现在想来竟有交代后事的意味!
阮凌微瞧着林家父子配合默契的样子,没有多问,她只要跟着照顾好小林将军就好了。
顺天府牢。
林季明正准备吃晚饭。
林家时不时送来些银子,足够自己贿赂完牢头,还能吃点好的。
“今儿个的饭怎么还没送来?”
林季明问牢门外面站着的狱卒。
“害,何相的人还没走呢,兄弟们少不了晚点再绕进来。”
那狱卒朝地上啐了口痰,又冲着林季明笑嘻嘻道:“今儿个点的是聚鲜楼,我也想着这个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