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床铺时,林一诺仍安安静静躺着,没有任何变化。
小瘫子?
林一诺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阮家姑娘明明是在骂人,却偏偏还有几分亲昵的感觉。
哎,由她去吧。
她挨了打,又跪了一整日,此时还不肯休息,要给他画什么……新的恭桶?
他今日狼狈地摔倒在净房,恭桶都被打翻了。
难为阿信收拾了许久。
只不知阮凌微所指的恭桶,是什么样的?
她倒是在桌前闷声不吭,不像阿信,干活的时候嘴里也会念叨两句。
“大功告成!你明早把这个交给阿羊,让他试着用木头做一个,有看不懂的地方再叫我。”
阮凌微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将毛笔重重搁在砚台上,仔细欣赏自己绘出的设计图,胡乱洗漱睡去。
这夜,林一诺却失眠了。
身下新换的褥子干净清爽,有种历经过阳光的温暖。
女子的呼吸轻柔均匀,微风拂过,他的床铺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脂粉气息。
林一诺好像还不适应,房间里突然多了个人。
阿信把自己的亲笔信送出去了没?明天魏氏还会继续为难她吗?那个叫杏儿的丫鬟,有没有好好给她主子上药?
这样胡思乱想许久,林一诺才进入梦乡。
早上迷迷糊糊的,便觉有一只手伸入自己的被中。
林一诺蹭地一下按住,然后怒视着这个不之客。
“你干嘛?”
阮凌微被吓了一跳。
小林将军的手掌有不少老茧,磨得她生疼。
林一诺不说话,眼中满是被冒犯了的怒火。
“我看看下面褥子湿没湿,松手!”
阮凌微的脸颊微微鼓起,像是生气却又带着几分娇嗔。
林一诺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扣着阮家姑娘的手,软软的,好像摸不出骨头一样。
粗暴的把那只女儿家的手推出被子,林一诺恶狠狠瞪了阮凌微一眼,拧转头,面朝着墙了。
他只是偶尔尿床,才不是夜夜都尿床呢。
坏女人,专挑着他的错处捡。
“你是属鞭炮的吗?一点就炸!”
阮凌微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揉了揉自己被甩疼的手腕。
“嘶……”
她忍不住呼痛出声。
上次从树上摔下来,胳膊就疼,被小瘫子一按一甩,现下更疼了。
“天天躺在床上,还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阮凌微又数落了一句,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林一诺默不作声,待脚步声渐远,回头偷瞄了眼阮凌微的背影。
他刚刚甩疼她了?
他也没使劲儿啊?
阮家姑娘怎么像泥捏的一样,这么怕碰!
可别讹上他,赖他打人!
话说回来,那她……昨日受家法的时候,该有多疼,怎的回来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