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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5 揭秘(第1页)

尾声5揭秘

祭坛的另一端,大皇子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在袖口下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漏刻,水珠几乎要滴尽,仿佛每一滴都在敲击他的心脏。他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急切,“父皇,时辰不多了,请早下决断吧。”

官家不怒反笑,“吾儿,就算今日朕下了决断,怕是也走不出这圜丘坛了吧,”不等大皇子回应,官家擡眼看着身旁的皇後二皇子,以及台下的群臣,“那他们呢,吾儿打算怎麽做?”

大皇子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整个後背绷得笔直,仿佛一张拉满的弓。他的眼神闪烁,最终避开了官家的目光,声音低沉而克制,“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心疼父皇日夜操心国事,有意替父皇分忧罢了。至于台下的群臣,都是我朝肱骨,自是延请太医,好生调理,待康复後继续为朝廷出力。”

官家并未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什麽。大皇子抿了抿嘴,似乎不愿再开口,然而官家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柔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慈悲。

慈悲,与这剑拔弩张的场合格格不入,甚至是截然相反,却让大皇子的一整颗心慢慢往下坠。

官家缓步上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大氅的领口,动作轻柔,“圜儿的确是长大了。这些年,给你上过课的师傅们都夸你勤勉,好学,谦卑。勤勉好学,朕看在眼里,但是谦卑,”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朕知道,你心里一直藏着不服,不甘。”

大皇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微微颤动,却未发出声音。官家的声音依旧慈祥,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朕知道,自打你母亲去世,你心中一直有猜忌,疑心是皇後动的手。你身边的人,也是这样同你说的吧?”

大皇子不语,擡头狠狠看向皇後,之间刚刚还差点神情奔溃的皇後,如今已经恢复了淡定。她听到了父子俩的谈话,却一个字也没有反驳,只平静地回望。

“难道不是吗?”大皇子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父皇,难道我的母妃真的是因病去世的吗?”

台下衆臣的议论之声越来越盛,漏刻之中的水也全然滴尽,圜丘坛外,天空中响起了又一声催促,大皇子额头青筋毕露,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父皇,下决断吧!”

“圜儿,今日朕给你上最後一课:凡事要谋定而後动。”官家慢慢收回目光,轻轻点头示意身侧的高公公。只见高公公从胸口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霹雳雷炮,拉开引信,“咻”一声,天空中骤然绽放出红蓝交织的烟火。

灿烂的火光,倒映在大皇子的眼中,仿佛是个巨大的,从天而降的嘲讽。他擡头,脸上闪过忽明忽暗的光线,居然觉得自己多年的筹谋也如同这霹雳雷炮一般,仅仅闪耀过一瞬,然後转为虚无。

圜丘坛的东南门缓缓打开,一身重装铠甲的谢云初带着一支小队匆匆而入。将士的铠甲在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步伐坚定而有力。

“啓禀官家,外头的叛军已经全数拿下。”

大皇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略显呆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半响,他苦笑着擡头,“原来父皇一早有了准备,儿臣的谋划,在您眼中不过是场笑话吧。”

“不,圜儿,你的谋划没有错。只是有些事,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官家避开了大皇子的眼神,似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擡起手,对着台下的谢云初,“云初,你上来。”

又转头招呼站在一旁的夕瑶,“唐家娘子,朕连累你父亲离京,让你骨肉分离,你心中怕是也多有不满吧。”

夕瑶赶紧跪下,“臣女不敢。”

“罢了,即便是不满,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官家轻轻叹息,目光转向谢云初,“云初,你不是很好奇,你父亲当年究竟遭遇了什麽吗?为何大战来临不告而别,连累你和你母亲背负了十几年的骂名。朕欠你们一个解释,刚好,今日给你们讲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黑金寨大战前一个月,先帝一直忧虑战事,夜里睡不安稳,不是多梦便是浅眠易醒。当时的太医进献了一副安神的汤剂,先帝用後睡眠有了明显改善。原以为那是好事,然而却在大战前夕出了问题。

先帝先是精力不济,之後开始出现心神不宁,焦虑,手脚发麻等症状,非得要每半日回到殿内,用了药,小眠一会儿才好。後来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服药也越来越频繁。

先帝自觉不对,秘密找来别的御医验药,却发现那只是一副最最寻常不过的安神汤药,没有任何一点不妥的药材。

然而,只是略略安心了数日,先帝的身子急转直下,先头的那些症状更甚,甚至出现了多次幻听。

彼时兵部的粮草和大军都已经压境,京中空虚。先帝深知有人想要抢在此时动手。若是真被人里应外合,恐有灭国之忧。万般无奈之下,先帝密令调回了阵前的老谢将军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坐镇。

“官家,老臣斗胆打断,请教先帝到底是出了何事?”韩老爷子早年是先帝重臣,一听这不为人知的故事,心中着急,忍不住打断。

官家悠悠擡起眸子,眼神扫视了台下群臣,最终落在夕瑶身上,“唐家娘子,想来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

“是阿芙蓉。”夕瑶走上前,细细道来,“此物原是一味生长在炎热潮湿地区的药物,可以服用,亦可以用于制成熏香,药膏。少量服用,有止血凝神之用。可此物极易上瘾,一旦成瘾,便日日离不开。稍有离药,初期会感觉到疲乏,流涕,到了後期,便如同百万鼠蚁啃咬骨髓,痛苦不堪。”

群臣随着夕瑶的眼神看向方才病发被小黄门拖去角落的大臣们。只见他们如今全身已被捆成如粽子一般,嘴里依旧在呼呼喝喝求药,往日里的尊严体面分毫不存。

“阿芙蓉不是本朝禁药麽,怎会?”台下议论之声又起,只是涉及到先帝,音量比方才低了不少。

“是啊,在宫里,能有机会弄到阿芙蓉,还能对先帝下手的,实在没有几人。”官家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哀伤。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大皇子像是想到了什麽,低声呢喃,脚步不禁往後退了些许,“不可能,我母妃不是这样的人。”

“你母妃那是为了你!”官家脱口而出,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彼时皇後已经入府,梁家兄弟也日渐在军中崭露头角。你母妃担心日後难以与皇後抗争,这才一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想借由先帝药瘾发作之时,逼他下诏,立你为皇太孙。”

“不,你说谎,我母妃不是这样的人!”大皇子眼神中透露着癫狂,转身对着皇後大吼,“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了先帝,然後嫁祸我母妃,对不对?”

官家转过头去,面露不忍,“圜儿,彼时皇後尚未怀孕,你倒是说说,她为何要冒险动手?”

大皇子一时语塞,胸口剧烈起伏。半晌,两行清泪从他脸上滑落,“既然如此,为何还留下我?为何不索性处理个干净?”

“圜儿,”官家的声音中也带着重重的鼻音,“你毕竟是朕的孩子,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他的眼神望向祭坛之後的远方,思绪也慢慢荡漾开去。“彼时父皇也这样劝朕,为了社稷的安宁,当断则断。可朕舍不得。那时候,你还小,却已经知道孝顺。夏日里,嬷嬷给你准备的冰饮子,你总是舍不得喝,要留着给朕。”

“你母亲虽然做错了事,可是你并不知情。所以纵是父皇多有责备,朕还是决意保下你,对外宣称淑妃因病而亡。只是这样一来,连累皇後担上了恶名。”

“这些年,皇後私下的动作朕也知情,只是想到她白白担了十年的恶名和记恨,有些事情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官家缓缓跪在祭坛前,声音低沉而沙哑,“父皇,您曾说我这样的性子,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实在不适合担下江山,儿子果然让您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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