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里这池水,该清清了9
谢云初笑而不语,进屋看军报去了,暗卫在後头追问着,“将军,这哪里能看出来越婆子就要招供了啊?”
谢云初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吩咐下去,“越婆子的屋子附近,所有别的犯人全部转移。另外,通知看守的兄弟们,一日三餐照样给她送去,但是不要和她说话,无论她说什麽都不要搭话,一律记下来,过来回禀就是。”
“将军,这又是为何?你不是说她快要交代了麽?那不是应该让看守的兄弟们多试探试探,套套她的话才是?”
“你别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你参加审讯也这麽多次了,照说,有些事情自己也能想明白。这事儿我先不答你,你自己再好好想想,若是真想不通,回头韩守康回来了,让他同你说。”
“哎,别别别,,我自己想还不行麽,”暗卫嘟嘟囔囔的,“这要是让他同我说,还不被他笑死啊。”
他挠着头下去吩咐了,一会儿工夫急匆匆折返。
“将军,您说的都吩咐下去了。另外,刚刚柳四传回来消息,说唐家二房正在和通判家议亲呢。”
谢云初眉头不自觉地一皱,“唐家二房?唐老爷子的兄弟?消息是柳四自己打探来的?”
“是,唐家二房就是唐老爷子的弟弟,这会儿议亲的就是唐小姐的堂妹,唐夕若。柳四传话说,消息是唐小姐告知他的。”
听到是夕瑶告知柳四的,谢云初顿了顿,“柳四可还有说别的什麽?”
“柳四说,唐小姐猜测,唐家二房可能不日就回来杭州。虽说之前唐家老宅里里外外的人手咱们已经摸过一遍,也暗地里帮着唐夫人抓了不少老鼠,但是柳四依旧不是很放心,所以这几日就在唐家了。唐小姐若是出门,他做车夫,随身跟着。”
“好,知道了。”谢云初似在深思,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笑意,但是眉间的皱痕却悄悄褪了下去。
“你安排人去查一查,看看唐家二房是什麽时候开始和通判家扯上关系的。另外,你去摸一摸这个通判的情况。说起来,咱们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知府徐有才身上,倒是没特别留意这个通判,刚好去查一查,特别是他家和唐家议亲的是哪个,年纪有多大,可有考过科举,母家情况如何,脾气秉性如何,尽可能多摸一摸。”
“是。”暗卫应声准备下去办事,刚转身,就听到谢云初喊住了他。
“等等,你顺带去查一查唐家二房的情况,特别是这半年的人情和银钱上的往来。所有查到的,我这里留一份,给柳四叶送一份去,让他转交给唐家。”
暗卫前面还好好听着,後来越听心越慌,“将军,咱们这样明晃晃地查唐家人,还把查到的结果给人送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见谢云初没搭话,暗卫急了,“哎呀将军,人家郎君爱慕小娘子,都是送送花啊,送吃食啊,送珠宝首饰啊,然後多找机会和人见见面,这见多了,不就在心上了麽。您倒是好,自打镇江一别,还没正式和人家见过面呢,光霞湾巷的小破院子里隔着墙看看有啥用啊,人家唐小姐也不知道。这下倒好,不见面不见面,然後冷不丁地送过去一份唐家二房的调查,您让人家怎麽想啊?谁家郎君干这缺心眼的事儿啊?”
暗卫心里急,嘴上也没了把门,心里有什麽,就直接突突出来了。等都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多了。但说就说了呗,横竖也是为自家将军好。他梗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引来了谢云初的轻轻一笑。
“没事儿,去吧,”看暗卫还不走,谢云初略略无奈,实在没办法,解释道,“唐小姐知道柳四是我的人,若是她真不想我知道二房的事,瞒着柳四就是了。她能直接开口说,就是预备了让柳四传话给我的。”
“您的意思是,唐小姐有意让咱们帮着查唐家二房的情况?也是哦,这种事儿,总不能明说,诶,你帮我查一下我叔叔家的底细,”暗卫模仿者夕瑶说话,还给谢云初打了个飞眼儿,眼看着谢云初随手拿起桌上的笔搁就要丢过来,赶紧一个飞身闪出门外。
谢云初放下手里的笔搁,忍不住笑骂道,“这猢狲,没大没小。”
夜深了,桌上还有一叠军报没有处理,可这会儿他突然也没有了批复的心思。
半只烧鸡下肚,他给自己倒上了一盏今年的新茶消食。
方才他和暗卫说,夕瑶告诉柳四,就是默认了让柳四告诉他唐家的事儿,借他的手查一下唐家二房和通判的情况。可这会儿,他却有点犹豫。会不会是自己会错了意呢?若是夕瑶回头看见了调查情况,恼了怎麽办?
他不自觉地拉开了书案下方的一个暗屉,里面是一些琐碎的女子首饰。一只半旧的玉兰花形的青玉簪子,一对梅花状的耳环,还有一个已经被压扁的,原本是中空的银簪子。
“要送人家一些珠宝首饰吗?她喜欢什麽呢?”
谢云初发现,回答这个问题,可比处理一桌子军报都难多了。
第二日清晨,夕瑶陪虎子吃过早饭,送他出门坐车去学堂,转身还没走近内院,就看到门房上有小厮匆匆往里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