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又羞又愧,捂着胸口,缓了会儿正想道歉,被猝不及防打得偏头的男人,缓缓转过头,轻轻将她环在怀里,低声呢喃:“对不起,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
“是我不对,是我混蛋,不应该扯你衣服,你打我吧。”
他像是犯错的小孩,一遍遍在她耳边道歉。
朱韵心疼至极,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于是冷声道:“放开,我要回房睡觉了。”
严序不舍,又怕她从此厌恶他,只好慢慢松手,目送她关上了房门。
朱韵彻底脱了力,将自己摔在了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渗进薄被中。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如此惩罚我?朱韵将脸埋在被子里,低声啜泣,当初我就不应该心软跟着他来到湘市,我应该死在那场火灾,彻底烂在寨子中,就不用承受这么多。
房门外,男人靠着门板,屈单膝而坐,胳膊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自然下垂,右缓缓张开。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懊悔、不安、惶恐,从心底蔓延开。
他刚才用这只手都做了什么?
她现在明明敏感脆弱的要命,他竟然还做出令她害怕的举措。
她的抑郁症复怎么办?
她从此讨厌他怎么办?
她和他的关系覆水难收怎么办?
她又不要他了怎么办?
严序不敢继续往下想,唯有闭上眼,坐在她的门口守着,等待她消气,等待她看在他诚心悔过的份上,再一次心软。
指尖摩挲,忆起刚才触碰她肌肤的触感、若隐若现的沟壑,被强制关押在体内的狮子叫嚣着:
桎梏她,占有她,让她彻底属于你的女人,让她彻底逃无可逃,余生只生活在你的庇护下,从此其他男人再也无法觊觎她,她天生就应该是他的女人。
疯狂的想法令男人浑身战栗,热血沸腾。
理智的弦突然绷紧,拳头握紧,马上要冲破牢笼的雄狮再次被关押起来。
不行,不能这么做,她会害怕,会接受不了。
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哪怕她现在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要忍住。
他要用温柔、耐心和乖顺彻底将她融化。
就像小时候,只要他懂事听话,对她撒娇卖萌装可怜,她都会迅抛下所有怒气和芥蒂,继续疼爱他。
他要慢慢等……
他要继续伪装……
朱韵的生物钟很准时,七点醒来没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猜严序还没起床。
想到昨晚的事,懊恼后悔袭来,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计划趁他起床前先出去,等他上班走了,再回家。
一开房门,靠在门板上的男人,突然向后仰倒下来。
未砸到朱韵身上时,睁开睡眼的严序,用手撑住地板,一骨碌站起来,揉了揉眼,声音沙哑:“姐。”
朱韵吓到了:“你就这么睡了一宿?”
严序没回答,反而扬起笑脸:“我去做早饭。”
朱韵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又气又心疼,把他推到一边:“你先回房补觉,等下还要上班,我来做早饭。”
严序跟在她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小声道:“姐,对不起。”
朱韵被他小狗晃尾巴、求摸摸的模样弄得顿时没了脾气。
她从冰箱里取出西红柿和牛肉,扭头看向身后的严序,见脸上没有巴掌印,叹了口气:“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