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震东嘴角有了弧度,拍了拍小儿子宽厚的肩膀:“你哥在回到严瑞之前,你来接任集团总裁的位置。”
严序想都没想地拒绝:“手术机器人的项目和子公司的烂摊子已经够我忙的,您想把我累死?再说了,我马上新婚燕尔,还想过几天清闲日子。”
“您还是快点叫我哥回来。”他站起身,挥了挥手,走进内舱,“我去看看您儿媳妇儿。”
严震东看着严序的背影,不由莞尔摇头。
这孩子是真的什么都不争不抢,哦,除了朱韵。
他的视线瞥向坐在旁边扒着窗户看云,笑着和老人分享喜悦的方瑞雪。
当初她主动放弃严瑞的所有股份,只身一人去往瑞士,严震东便视严辞为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即使严序出生后,他也没改变过这个决定。
不单单是出于弥补的心态,更重要的是,严瑞一半的天下确实是方瑞雪打下来的。
以后把整个严瑞交给严辞无可厚非。
要想集团和严家长久的展,两个儿子必须要有一个做到让步。
严震东不由长叹了口气,他这个做亲生父亲的尚且很难一碗水端平,当初的冉妮是不是更难。
他不由想起冉妮,想起她一直耳提面令地教育严序不要和严辞抢东西,想到她对严辞的好。
那时的她就察觉出来了严震东的心思,她在严家其实过得一直如履薄冰,却为他留下了个这么善良的小儿子。
他双手抱住脸,心底升起莫大的愧疚感。
对冉妮的,更是对严序的。
手背上传来细细摩挲感,严震东放下捂住脸的手,见方瑞雪坐在他对面,递给他一张纸巾。
“这么老的人了还哭,羞。”方瑞雪见他不动,直愣愣地看着她,有点害羞地催促,“快拿着。”
严震东这才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擦泪时低声说了声谢谢。
方瑞雪看着外面的云层说:“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严震东:“回家。”
“回家?”她歪了歪头,终于问出这些天心中的疑惑,“老头,我们之前认识吗?”
严震东点了点头,长舒口气:“认识,还很熟。”
方瑞雪来了兴致,兴奋道:“朱韵告诉我,我是个失忆的公主……你能告诉我,严辞为什么叫我妈妈?我还没有结婚,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那我的老公是谁?严序也是我儿子?……”
严震东听着她的三千问默不作声,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很久很久以前……”
他决定再编一个善意的谎言,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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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序和朱韵的婚礼如期而至。
顾及朱韵的身体,婚礼地点选在橒园的花房,双方只邀请了极少的亲朋好友。
只可惜严辞和韩微没有来。
好在仪式前,朱韵接到了韩微的视频电话。
背景是北海道滑雪场,她穿着紫色的滑雪服,呼出白气,对着紧靠在一起的朱韵和严序打招呼:“好靓的新娘子新郎官,礼金和新婚礼物我让韩衍帮我带去了,注意查收。”
“你们两个倒快活,最重要的人没到场。”严序笑着撇嘴,“这么浪漫的名场面,某个人最应该看到。”
“今天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其他人无所谓。”她把手机摆到一边露出包裹着一身黑色滑雪服的严辞,对着电话小声道,“别刺激你哥了,他好不容易好点。”
朱韵笑道:“没关系,你们玩得开心。”
“对了,韩微姐……”
“叫大嫂。”严序不满地啧了下。
“哦,大嫂。”朱韵爽快改口,“你是怎么说服严辞哥跟着你去日本?把他驯得这么服服帖帖的?”
韩微脸上包裹地很严实,可朱韵依然能感觉到她的得意:“都说了我有我的筹码。”
严序挑了挑眉:“我哥最上心的就是日本那边神经退行性疾病药物研,没猜错的话,你在这上边做了手脚?”
韩微笑了两声:“弟弟,你很聪明。”
“不过什么叫动手脚?我可是把我实验室里获得诺贝尔奖的两位教授和秘法传承者调到你哥的实验室去,协助他那边的人,我这叫打蛇打七寸,山人自有妙计。”
“在药物未研究出来之前,你哥得围着我转一段时间。”
严序伸出个大拇指,摇头咋舌:“佩服佩服。”
这时严辞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走不走?缆车要来了。”
语气很沉,没有任何感情。
韩微毫不客气地指使:“给我拿着滑板,顺便过来给你弟弟、弟妹打个招呼。”
“不打。”
镜头晃了晃。
只听韩微冷声道:“今天是你们严家大喜的日子,听话,过来。”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