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色ur里的男人,再次点开那种毫无构图的火锅照片,直到一个随意将头扎起、穿着卡通家居服的女人,从楼道里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才将屏幕按灭。
昏黄的路灯下,女人身形被橘黄笼罩,身边偶尔有三两晚上散步回家的行人经过。
朱韵探出脑袋左右眺望,在斜对面的银杏树下看到熟悉的车子。
她小跑过来,碎迎风飞扬,头丝都带着暖光。
“严辞哥。”朱韵打开车门,气息微喘,略显局促。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穿戴整齐,十年间的每个周末,朱韵都会换上严辞挑选购买的高级成衣,略微化点妆,同他出门吃饭。
这次严辞突然打电话,说他就在楼下,并有事要说,她连手机没拿,就跑下来。
夏天的晚风巡梭过严辞挽起袖口的黑衬衫,他笑了笑:“上车。”
朱韵关上车门,即使坐在车里,她也会不由自主地坐地笔直。
在严辞面前,朱韵里骨子里的自卑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胆小、怯懦,之前会下意识地躲避他的目光,后来俩人相处久了,在严辞的鼓励下,朱韵才慢慢有了些自信。
为了让自己在他面前不至于太狼狈,朱韵认真学习体态和普拉提课程,尽量将自己状态最佳的一面展示在严辞在面前。
还附庸风雅地报过一些艺术课程,无奈实在没有音乐天分,朱韵只好放弃,也就画的水彩小画稍微看得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朱韵有点意外。
严辞笑着启动车子:“严序告诉我的。”
高性能suv出类似跑车的轰鸣声。
朱韵小声哦了下:“咱们要去哪儿?”
她只穿着家居服,显然不适合出入公共场合。
而且严序说一会儿就到家,她忘记拿手机,担心他到家找不到她会着急。
“我们好像还没一起去过江边。”严辞提。
晚上十点的湘市,夜生活刚开始,繁华依旧。
朱韵小声商量:“我没拿手机,严辞哥,能用你的手机给严序打个电话……”
她突然手扶车门,惊恐地喊道:“严辞哥,你开慢点!路上有很多人!”
车子轻松躲过越周围的车辆,上了高架桥。
“等下就送你回去,不用给他打电话。”严辞面色从容,肾上腺素却极飙升。
自打十七岁后,他好像从来没如此快意过。
快意到,想带着她一起去死。
桥上的路灯如浮光,拉出长长的线,从车子两侧掠过。
周围的车辆按响喇叭,不用想肯定还有司机们的各种污言秽语。
坐在副驾驶的朱韵面色苍白,吓得说话带着哭腔:“严辞哥,会出事的!这样会出事的!”
严辞充耳不闻,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就在朱韵以为要车毁人亡时,车子从高架桥岔口下来,ur潜入黑夜,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无人的江边。
朱韵整个人都麻了,坐在副驾驶一直在深呼吸,平复胸中的怒火和颤抖的双手。
刚扭头要质问怒骂……
咔哒,主驾驶座上的男人解开安全扣,侧身越过中控台,动作如疾风骤雨般。
双手抱住朱韵的脸,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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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驾司机停好车,严序拎着保温袋,上了七楼。
吹了一路风,依然嫌弃身上还未散去的酒味,如果不是衣服鞋子不方便,严序真想去楼下跑上三圈再上来。
无奈实在忍不住要见到里面嗷嗷待哺的人儿。
开门时,她会是什么表情?
笑盈盈地迎接,还是抱怨他回来的太晚,亦或者委屈地说‘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