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买鱼吗?”
我有些无所适从,随便朝水箱里指了一条。
“嗯。那就这丶这个吧。”
“这条麽?”
“嗯。”我盯着水箱里那条鱼,红着脸不敢看他。
“好嘞。”
他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弯腰捞起那条鱼,可下一秒动作又停在空中。
“对了姑娘,家里人多不多呀?现在天热,如果一顿吃不完,剩下很容易坏的。”
“嗯……那个。”
“不如给你换一条小的吧,这样你拎回去的时候也方便。”
“好。”我立刻点头。
接下来,他便换了条小的往案板上一拍,开始麻利地刮鳞,动作相当熟练。
我悄悄擡了眼去偷看他,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长相,他的头发蓬松微蜷,饱经风霜的面庞又因为年轻而显示出一丝稚态。
“姑娘,你的鱼。”
“好,谢谢。”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溢出亮晶晶的光,神色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柔软与温和,我呼了口气,心里的那丝紧张也慢慢消失了。
第二次去鱼摊,我变得从容了许多。
“老板。”
他停下手里的刮鱼鳞的动作,向我看过来。
“是你呀。”
“还记得我?”
“哎呀做生意嘛,只要你来过一次,我都记得的。”他如往常一样笑了笑,“这次来点什麽?”
“和上次一样吧。”
“没问题!”
“还是刮鳞切片?”
“嗯。”
他又继续忙起来。许是不经意间擡头看到我帆布包上的徽章,于是问我:“你也在省理工大念书?”
我点点头。
看我的反应,他的笑又溢出来:“我有个弟弟,也在省理工大。有时候放假他会来这边帮忙,下次见了介绍你们认识。”
我随口答应着:“好。”
“对了老板。”
于是,我大着胆子问:“您怎麽称呼?”
“啊,我姓高。”
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亲耳听到这个字时,心里还是骤缩了一下。
“好的……高老板。”
·
思绪像一根混乱的线,慢慢在脑海里抽离,我盯着手里的剩下的一支筊杯,百感交集。
我太傻了,真的,我不该因为师父随口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义无反顾的去市场买了那条鱼。
更不该为了接近高啓强,去认识高啓盛。
如果说七年前师父在我手心里写的意中人是诓我的鬼话,那我只不过是付出了两年的少女心事而已。
可是没有筊杯,就失去了我半条生命。
筊杯少一支,皆不能发挥起作用,两支分离,便如弃物。
而今,一个在他那,一个在我这儿。
三日後,我去了楼下的那间早餐店,点了一份虾饺一份烧麦,等全部吃完後,师父还是没有回来。
我又点了一份肠粉,这次吃完後,我不再等,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後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已经四年都没有再拨过的号码。
“喂。我想通了,筊杯和你,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