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时隔多年,他的眼睛还是那麽好看。他眼尾处的双睑很明显,眼中总是湿漉漉的,好像天生就惹人怜惜。他不笑的时候,带了点邪气,笑起来的时候,又带着忧伤。
“阿盛……”我摸上他的眼尾,发自内心的感叹,“你真是生了一双含情目。”
“你喜欢吗?”他问我。
“喜欢。”
“有多喜欢?”
“我说不清楚,可当我一看见的时候,心里就止不住的柔软。”
“我的眼睛,天生就是为你而生的。”
疯狗的唇是软的。
疯狗的呼吸是乱的。
疯狗的身体是滚烫的。
我染了雾的眸子看着他,在我开口之前,他先替我做了回答:“神女,今夜你是我属于我的月亮。”
天狗食月,天狗食月。
突然反应过来的那刻,羞耻和欲望几乎是同时涌上来,那股力量使我大脑紧绷的那根神经忽然断了。
一开始他吻上我眼睛的时候,还带着怜惜。可是後来突然疾风暴雨般猛烈了起来。
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抱着他脖子,让他成为了我整个宇宙唯一的支点,像树懒紧紧的抱着树干,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潮起潮落。
“叫我的名字……”
“神女,叫我……”
我……我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被浪潮狠狠压回去,无法回答。
我咬着牙忍了很久还是止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呜呜咽咽带着哭腔。
高啓盛的忍耐力比我要强得多,明明他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却还不要脸的把问题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带着狡黠的笑问我:“有那麽舒服吗?”
这话说得简直叫我羞愤欲死,扭过脸,伸手捂住他的嘴,反被一口咬住,一根一根逐个含进嘴里。
我说他的眼尾常常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惹人心怜。可我忘了,他邪念上来的时候,那泛红的眼尾便透着一股狠劲儿,对着那唇下的肌肤毫不留情地一口。
我溃不成军,抓着他肩膀处的衣襟泪眼涟涟。
他竟反问:“你不是说我像狗吗?”
我都要哭了,只能委屈巴巴的反驳一句:“自家的狗狗,不咬主人。”
他禁笑,又在咬痕上落下一个轻吻。
*
折腾到近天明才将将睡下,厚重的窗帘遮挡住所有的光线,中途醒来一次,昏昏沉沉不知几点,我想去看一眼时间,可身体实在是太累了,软绵绵摊成一团,就连手指懒得动一下。我拼了好大力才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唤。
“阿盛……”
压在我身上那条的胳膊动了动,下意识抱着我往後一拉,禁锢到他怀里。接着他便把头埋进我的颈窝里哼唧了一声,这一声听起来甚是委屈。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他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不想面对他们,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梦话,我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