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沙哑地开口,问,“你是谁。”
小孩笑起来,笑得眼眸星亮,和容儿一样,
“我等阿娘给我名字。”
“我不是你阿娘…我不想要你…你找别人去。”她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小姑娘似乎难过起来,低低哭着,
该死,
真该死,
为何哭起来的声音都和容儿那么像,
哎,
罢了。
“别哭了。”她别过脸,重新睁开眼看她,
小姑娘也回望着,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酒酿叹口气,说,“你就叫涵儿吧。”
容,盛也,寓为海纳百川,大美而不言,
涵,水泽多也,涵涵其光,涵容万物。
嗯,
就叫叶涵吧。
“涵儿有名字了,涵儿有名字了!”小姑娘咯咯咯地笑起来,扑进她怀里,撒娇一样用脸揉着她心口,
也是奇怪,心口被压着,却觉得软乎极了,炽热像被浇灭的炭火,呲呲冒着烟,不一会儿就全然熄灭了,
潮热退去,有人掰开她的嘴给她喂了清水,
又一粒药丸滑进胃里,
炽热再起,
身下潮了一片,撕心裂肺般地渴求有人来触碰她,
就算是沈渊也好…
就算是沈渊也行啊…
就算是他,她也会跪着向他爬过去,娼妓一般卑颜媚色,求他抱她,吻她,疼她,爱她,把她嵌进怀里,抵在案上…
有人说话,声音不带温度,
那人问,“夫人可知错,可还会再出言不逊。”
她睁眼,眼前依旧被白雾遮着,这药似乎能封住她的视线,于是泄愤一样拽动锁链,叫骂道,
“没娘养的东西,克死亲娘的晦气玩意,使这些下作手段算什么本事,你让他干脆弄死我,弄死我啊!!”
涵儿跟着骂,声音奶声奶气,“爹爹坏!爹爹欺负阿娘!不和爹爹好!”
有女儿撑腰,她笑了起来,笑着,哭着,怒骂着,最终熬到药效过去,体力不支,沉沉昏睡过去。
两名灰衣女子相顾而望,不知所措,
春泥散只有三粒,三粒皆已用完,
用完了,依旧没磨掉这女子的性子、反而让她越…
越疯癫起来…
确实啊,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撑不过去的,
她们解了她脖颈上的束缚,灌下一碗安胎药,一碗安神汤,嘱咐丫鬟马上打水给她擦身子,换寝衣,兴许还要换掉床褥。
…
酒酿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扣在脖颈间的项圈被取下,可压上去的印记还在,两指宽的浅粉色绕在脖子上,
满身虚汗被人擦拭干净了,
寝衣换了新的,屏风也换了新的,
雀鸟啼鸣,纸窗被推开一条缝隙,秋风吹进来,吹乱了丝,吹的她闭上了眼,
就好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她抚上小腹,第一次轻轻地,温柔地摸了摸,
“涵儿…”她喃喃道,
手心有了回应,像被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