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
看他咽得也有些费劲,单姯起身去冰箱里取了两瓶果酒,坐下後递给他一瓶。
江季同拿起来看了看,皱了下眉,“你家就没有无酒精含量的饮品?”
“有,”单姯擡手往後指了指身後的饮水机,“白开水。”
“那我要白开水。”江季同把酒放回去。
单姯瞄了他一眼没动,毫无待客之道的往後仰了仰,“自己接。”
江季同又起身去厨房拿水杯自己接水,回来的时候看到单姯正在拆零食,桌面上还放了好几包。
她屈腿坐在椅子上,正从包装袋里拿出一片牛肉干凑到唇边咬下一小块嚼,江季同在她对面重新坐下,继续和眼前的牛排苦战。
单姯伸手去拿桌上的果酒,她手刚碰到瓶身,神风突然暴躁地“汪”了一声,吓得她立马缩回手,睁大眼睛神情发懵的和地上的狗对视。
江季同看着她被神风吓得有些偏呆的表情,莫名觉得还有些小可爱?
神风嚎了一声,跳起来两只前爪扒上了餐桌,单姯反应极快的连忙倾身把那瓶果酒圈进怀里,和神风打着商量,“不喝不喝!我不喝,我放回去,别扔了,垃圾桶都装不下了!”
她说完忙起身把果酒塞回冰箱,连带着江季同不要的那一瓶,回来规规矩矩坐下啃牛肉干。
江季同看向客厅里唯一的垃圾桶,果酒的瓶身比垃圾桶高出一丢丢,导致垃圾桶盖没盖住,露出了瓶盖,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惯犯啊。”
单姯用力咬下一小块牛肉干,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
神风哼哼唧唧了几声,又把狗头转向江季同,江季同脸上的笑陡然一僵,情不自禁坐直了身体,接受狗的审视。
神风的爪子朝着他放置水杯的方向刨了刨,冲着他大声叫了几声,江季同立马会意,把水杯移到了神风面前,然後眼睁睁看着它把这杯水用爪子推到了单姯面前。
江季同:“……”这年头,怎麽连狗都知道偏心?
这段小插曲过後,单姯去房间里把梁星纬给她的剧本拿出来看,江季同擡眼注意了下。
“最近有什麽打算吗?”
单姯没擡头,拿起江季同接得那杯水喝了一小口,“还没。”
江季同看了她一眼,“我这里有个活,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你给我介绍工作?”单姯的目光从剧本上移到了江季同脸上,弯唇笑了下,来了兴趣,“说说看。”
现在才十月中下旬,梁星纬的电影明年才开拍,中间空置了几个月,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坐吃山空等着拍电影,只是暂时休息几天,还没去其他剧组面试工作。
“我想请你帮我拍演唱会宣传片,和演唱会插播的VCR短片。”江季同吃完了最後一块牛排,放下餐刀和筷子看着她,“你意向如何?”
她以为他会介绍些剧组里的工作,单姯低头翻了一页剧本,不为所动,“这个你得找专业的宣传片或者MV导演。”
“我的宣传片丶VCR和MV都是和电影导演合作的,”江季同姿势放松地靠着椅背,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点了几下,“我比较喜欢电影导演的拍摄手法和方式。”
她在剧组里打杂了这麽多年,几乎没有人知道,或者没有人愿意了解单姯曾经是国内着名电影学院导演系出身,还在国外进修读研了三年,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场记。
电影导演这个称呼太过久远了,江季同会知道,更让她觉得稀奇,她似乎也没当着他的面叫过梁乐章老师,就是落云剧组的人除了梁乐章也没人知道她是学什麽专业出身的。
单姯擡起头,探究地眯了眯眼睛,“你怎麽知道?”
江季同面不改色,对上她的眼睛,“梁导向我介绍过你,说你是他的学生,他的学生总不至于学表演的吧?”
“有可能,跨专业也不是不可能,学什麽就一定要从事什麽?”单姯又拿了一片牛肉干叼在嘴里,漫不经心道:“接不了,你去找个专业的。”
似乎料到了她会这麽说,江季同把手机推到了她面前,屈指敲了敲手机屏幕,单姯应声看过去。
他的手机里有几段视频,江季同点开其中一段,没过一会儿又点开另一段,单姯看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这是她在国外进修读研时拍得课题和毕业作品。
後面还有几个婚礼视频,和一些几分钟时长的氛围感情绪文艺短片,最後一个视频最为眼熟,是大学时候和梁星纬合作拍得获奖纪录片。
早些年她不愿意进剧组工作,和家里闹僵後迫于活计,不得不接拍和约拍一些短视频,她做过婚庆摄影,替一些学校丶旅游区和産品品牌方拍过宣传片,也接过广告丶纪录片之类的拍摄,总之拍得都是些乱七八糟没什麽水准底蕴的东西。
江季同点了暂停,和梁星纬拍得那部纪录片画面定格,画面定格的内容是一位身处闹市中身形略显单薄的黑衣少年。
少年的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脸上戴着同色系的口罩,露出的肤色略显苍白,黑色的外套包裹着格外瘦削的身体显得衣服过于宽松,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他正在摊位前买葡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