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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第1页）

往事不堪回首

有了之前的教训，去南山的路途我没有和笙儿同乘一辆马车，而是选择自己骑马。我对周笙的感情很复杂，刚开始的愧疚，到既见之欢的期待，再到怜爱，现在又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她，这已然超越了兄妹之情。在不可控之前必须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只不过世间浮沉不由已。

到了地方，我本意是叫笙儿下车，但是却又不由自主的接近她，心里欺骗自己道，这样就好，就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我也那样做了，一点逾矩的举动都没有，甚至都没看怎麽她，只不过在她醒後，仍有些心虚，赶紧下了马车。下车後，我虽与何羡交谈，但是目光一直跟随者笙儿，见她在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思，便走过去与她交谈。

她似乎和在城中不一样，多了些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俏皮，羞涩。

从下马车的地方到寺庙有一段台阶，我和笙儿并肩而行，但是走着走着就拉开了距离，我停下等周笙的时候，以为她会愁眉苦脸，但是没想到她虽气喘吁吁但是却一直笑意盈盈的。

虽然她没有不耐烦，但是看着还有一半的台阶，我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便自作主张拉上她手腕。

笙儿知道我的用意後也没有拒绝，我们一口气爬完了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场，从广场上往远处望视野开阔，所以景色很美，从笙儿的神色中我看出她很喜欢这里。

我带着她走进寺庙，遇到了如梦小师傅，让他帮笙儿收拾房间後便去找皇祖母了，去找皇祖母的路上，笙儿忽然抽出手，我竟忘记了我一直牵着她的手，笙儿似乎也刚刚意识到这一点，为了不让笙儿尴尬，我并没有做什麽反应。

她问我皇祖母为什麽在这里。我看着她告诉她我们身上背负太多人命，皇祖母是为了给我们减轻罪孽。

我至今都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场景，那时我还小，

一轮激烈的战争刚结束，我们还没有修整过来，敌人便立马开始进攻，那时大家都在奋力杀敌，我站在那看着一个个认识的人倒在我面前，不知道应该做什麽，忽然听到有人安儿安儿的喊我，我看过去才知道是祖父在喊我。他正被敌人压制，其他人也无暇帮忙，他便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见此情景便跑了过去，捡起地上剑的从背後刺入那人的胸膛，他一吃痛，卸了力气，祖父得空将他推开，我的剑便将他刺穿，他来不及挣扎口吐几口鲜血便咽了气。祖父拍了我一下，夸我做的好，可是我却在颤抖，我只是个孩子，动物都没有杀过，这次却杀了人，这种感觉跟在一旁旁观看别人相互残杀的感觉千差万别，後者只是觉得残酷，惊恐，震撼，後者的却是不安，这种不安就好像有人在你心上扎了根刺，除了将你的心挖出来，否则你永远都能感知他。也就是说这种感觉会跟随你一辈子。也许皇祖母能帮我减掉一些罪孽，但只有我知道心里的刺不会消失。但是家人平安，百姓安居乐业，大燕安稳这些是对我最好的药剂。人生不就是这样，想要守护一些东西，必定要失去一些东西。

周笙问我她说的不对吗，我内心觉得不管找多少借口，你手上染的鲜血是洗不掉的，但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看法，因为她毕竟是在安慰我，我也不想让他为我担心，所以我赞同了她的说法。

我收敛刚刚的心思，又变回那个没有弱点的顾将军带着周笙前往偏殿。

皇祖母很喜欢笙儿，她一直为我的亲事犯愁，所以看我带了个女孩子，还以为是我的亲事终于有着落了，我将笙儿介绍给祖母，祖母虽然年纪大，但是惯会开小辈玩笑，还喜欢故弄玄虚。笙儿则还有些腼腆，回答的中规中矩的。

皇祖母怕我们累，便赶紧打发了我们去休息。来到住处，我们便各自回了房间。我还好，没有那麽累，笙儿则进去就关了房门。

没多久晚饭的钟声便响起了。这里没人会给送饭。所以我一般都是去膳房的隔间吃，隔间还是皇祖母刚来时建的，但是现在皇祖母年纪越发大了，便在自己的房间吃，而且这里吃饭的时间有严格要求。过时间便没有饭菜了。

我起身去笙儿门口叫她，走到门口才发现门没有观紧只是掩上了，透过门缝能看到笙半边身子在床上，半边身子在外面的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推门进去走到笙儿旁边，看她的样子睡得还挺香许是累坏了。我不忍打扰她，只是将她放好，替她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我吃过饭之後到厨房炒了两个菜，找今天的做饭师傅要了个糕点帮笙儿带了回去。路过她门口的时候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动静便知她还没醒。我便回了自己房间。

继续抄写刚刚抄写的经书，我其实一直静不下心来，担心笙儿的饭菜凉了便一会摸一摸食盒，本想再去热一下。笙儿的房间便传出动静，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

我问了句“你醒了”笙儿便探出头来，然後走了近来跪做在桌子前面。

她可能因为自己睡的太久有些愧疚，便解释道“最近太累了。”

我想起了那个枕套，这麽短的时间秀三个枕套，这几日定是都没怎麽好好睡，我竟才想起来。

我收敛心神，一边写一边叮嘱笙儿在此休养身心。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指一直扣着我已经抄好的经文，旁边传来笙儿的声音“你们已经吃过饭了吗。”

我擡起头看着笙儿，有些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怕笙儿不好意思，但是打趣道“你弄坏了我是要重新抄写的”。笙儿这才收回手。

我将抄写完的纸收拾到一旁，将食盒递给笙儿，笙儿不敢相信的问道“留给我的吗。”

我淡淡的嗯了声，便继续抄写。刚写了几个字就看到笙儿将菜都拿出来，摆在桌子边上吃了起来。我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了挪，笙儿的行为一次比一次让我意想不到。

就这样笙儿已经吃完了，我还在抄写，忽然嘴碰到个东西，我低眸一看是糕点。没错笙儿又一次震惊到我了，在我的意识里，这算是比较亲昵的行为了，比上次我抱她更甚，毕竟上次她睡着了，这次我们两个都是如此清醒，距离也是如此的近。我看了笙儿一眼，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也许是我想多了，她只是把我当义兄，这是兄妹之间正常的互动而已，我便张口吃了下去，尽量让自己不要碰到笙儿的手指。

我刚把糕点咽下去，笙儿就说道“兄长字写的真好看，不像我的字，就想虫爬似的，怎麽都写不好。”

我思考了一下，兄妹之间教写字应该是比较正常的互动，便说道“要我教你吗。”

笙儿同意了，我便拿了张新纸，让笙儿写两个字看看，我在一旁看着她下笔，真真的有一次惊到我了，怎麽可能会写成这个样子呢，刚提笔的孩童可能写的都比笙儿写的好。

笙儿还欲在写，我阻止了她，她的握笔方式和用力方法都错了，写再多也无用，我靠近她。用自己的右手握住她的右手，一边调整她的握笔姿势一边说着握笔的要领，我察觉到笙儿时不时的看我，我强装镇定假装自己没有察觉，握着笙儿的手写下她的名字。写完之後，发现笙儿的目光还在我身上。

如此大胆，我便以牙还牙，扭过头看着笙儿的眼睛说道“懂了吗。”笙儿反应过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纸上。只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後不好意思的说道“兄长能在讲一遍吗”。

我在她身後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心想跟笙儿在一起自己笑的次数都多了。便又给她讲了一边，便让她在一侧练习，我也继续抄写。

昨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藏起自己的心事，跟笙儿好好以兄妹相处，这才一天就差点前功尽弃。想来自己要认真抄写经书，以除去那些不知什麽时候滋生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