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次我们不帮他,只怕他会因为错过郡主而选择孤老终身……】
我抚摸着墙上那副我送给程玉瑶的兰花图,酸楚涌上心头。
【二姐,那我呢?我的婚姻也毁了,我该怎么办?】
【孤独终老吗?】
程玉瑶看见了我痛苦的表情,却误以为我是在跟她要说法。
原本还有些愧疚的神色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悦。
【少秦,二姐是想给你留脸面,你和郡主的婚约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当年救下郡主的本来就是少泽,是你恬不知耻偷了郡主留给少泽的定情信物,才使得郡主误会,议错了亲!】
【这是你欠少泽的!】
十岁那年的上元灯节,我在护城河里救起来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姑娘。
奄奄一息的她在昏迷之前塞给了我一个玉佩。
我并不知道她是溜出宫看灯会的长公主独女,所以便将玉佩随意放在了妆台上。
程少泽的母亲做样子来给我送伤寒药的时候看见了玉佩,她差人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几日便带着程少泽上门来污蔑我。
说我偷了程少泽的玉佩。
母子俩抢在我前头,将玉佩的纹样,事情发生的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
三个姐姐和父亲自然就信了她们。
可郡主跟着长公主上门议亲时,却不认玉佩,而是闭着眼睛摸了摸我的手,斩钉截铁道:【没错,救我的就是四公子!我当时摸到了他的手,不会错的!】
郡主的明断是非并没有帮我洗脱嫌弃,父姐反而因此更加看不起我。
认定我用了龌龊手段迷了郡主心智。
也是从那时起,我的二姐彻底对我失望,站到了程少泽身边。
她牢牢地记着父亲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务必帮少泽夺回属于他的婚姻!】
【程少秦,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就好好祝福少泽!】
我的思绪被程玉瑶一句话拉了回来。
我早已没了辩解的心思,平静地点头认下:【少秦知道了。】
我扯下那副兰花图,道:【这是我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便送给郡主和程少泽作为新婚贺礼吧。】
【反正二姐也不喜欢……】
程玉瑶的眼底有一丝不舍,但从小隐忍要强的性格不允许她表露出来。
她低下头,无所谓道:【随便你!】
【只要你不去找少泽的麻烦就行!】
我拿出断亲书,铺在书桌上,将毛笔递给程玉瑶:【二姐签了这断亲书,少秦保证,永远不会再叨扰程少泽。】
程玉瑶猛地抬头,愠怒道:【你是在威胁我?】
我平静地回答:【是!】
程玉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把抢过毛笔,在断亲书上签了字。
【这是你说的!别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我折好断亲书,最后看了一眼程玉瑶正在纂写的文书。
【程二小姐,减免三成赋税固然有利百姓,但对于如今的朝廷来说,却是个巨大的负担。】
【最好的法子该是减免一成赋税,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兴农业才是。】
程玉瑶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赞许道:【少秦,你确实有治世之才,只可惜心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