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姣枝也跟着踉跄地起身,在摇晃着要摔倒的边缘线上,裴聿怀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骨处,可还是没避免的让姣枝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像是挂在裴聿怀身上。
从外面进来的怀恩与桐君瞬间转身,再匆匆忙忙地离开,而正好要跟着进来的瑶芳古怪地瞧了他们两眼,脚步往里边一探,当即惊呼一声,立即转身跟着一同出去。
嘴上还不禁念叨:“郎君精力真好,居然让小娘子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这话好似是随便吐槽,但是姣枝听得清清楚楚,她瞬间变得尴尬,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笑而不语的裴聿怀,心里好像也腾升出怪异来。她低下头,忍不住再次去看裴聿怀,裴聿怀就跟什麽都没听到一样,甚至还挑起眉看向她。
姣枝也索性随意了,任由她们怎麽猜测误会吧。
到时候当她们问起来,自己也可以解释一下。
但姣枝没想到解释的时间来得这般快,在桐君和瑶芳给她枝头时,频频在她脸上身上打转,最後似乎实在忍不住,问了一下:“小娘子在昨夜和郎君做了什麽?”
姣枝想都没想就道:“你们误会了,我们还能做什麽?我们就是坐了一夜。”
桐君和瑶芳脸上同时露出震惊来,异口同声道:“做了一夜?!”
姣枝十分自然地点头:“对啊,坐了一夜。腰酸背痛的,下次绝对不能让他再这样了,有什麽事情好好说嘛,整得人好累呢。”
桐君跟瑶芳喃喃道:“做了一夜,腰酸背痛的,好累……”
瑶芳高兴道:“稳了!後宫的位置稳了!”
感觉到奇怪,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姣枝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但是此时的她不知道她们口中的“坐”是个动词的“做”。
从小就不学。
这两日出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姣枝原本是想要问问凝珠到底在哪里,可裴聿怀昨晚的状态,算不得好,这件事还是下回有机会再问吧。
虽然她没有提起来,但是裴聿怀很贴心地跟她说凝珠没事。
居然没事麽?
姣枝整个人眼神都亮了,她高兴地问:“她是躲起来了吗?”
裴聿怀望着她这般高兴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跟着牵动唇角。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擡手为她倒了一壶茶水,递到她唇边,再答:“没有,凝珠从始至终都在陆瀛溪哪里。”
姣枝捧着那杯茶水,小口啜饮,唇瓣都是被水润泽过的粉嫩,如同春日盛开的桃花,漂亮勾人,而不自知。她用疑惑的眼神转溜了一圈,似乎没想明白,再而後知後觉,手中的杯子因此不稳了一下,杯中水花溅到了脸上。
她顾不得这些,惊诧问道:“什麽?!一直在陆大表哥哪里?那他还问我凝珠的事情,这不是明知故问,贼喊捉贼嘛?”
水花溅起到处都是,裴聿怀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他伸出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水,手指再而从唇瓣划过,落在她白皙脆弱的脖颈处,稍稍压过,在姣枝愣怔回神的瞬间,抽回了手。
他镇定自若道:“是啊。”
“为什麽要这样啊?”姣枝说着,忍不住擡起手抚摸裴聿怀方才摸过的脖颈,好像什麽也没有摸出来,于是放下手。
“那只能叫他过来,问问他怎麽想的。”裴聿怀倒是犯了难,“他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姣枝,你说我该怎麽办?”
突然被问到的姣枝并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想了想,问:“按律法应该怎麽办啊?”
裴聿怀道:“斩首。”
姣枝惊道:“这麽严重?”
“嗯。”
“好吧。”
姣枝忍不住又问:“欺君之罪,就是欺骗你吗?”
裴聿怀泰然自若道:“嗯?难道你觉得这君另有其人?”
姣枝连忙摇头,恨不得把脑袋里的水摇匀称,即失落又恐慌地道:“要是有人骗你,被你知道了,你要杀了她吗?”
裴聿怀撩起眼皮瞧她,将她脸上担忧的情绪收入眼中,轻轻哼道:“那要看什麽程度了,如果说不可饶恕,那麻烦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