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宁上前接过银票,“滚吧。下一回来,告诉你的主子,钱不够自不必来了。一万两银票,打发叫花子呢?”
一旁的紫蔬很想提醒朱福宁一句,想当年朱福宁为了借一万两银票,跟嘉靖磨了多久。
现在竟然认为一万两银票打发叫花子?
说的什麽话呢,一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一家子才挣几两银子,一万两银子,那是他们能想的?
反正此刻的紫蔬对朱福宁的大口气也算是长了一番见识。
不得不说,朱福宁这一副倨傲的态度相当的让人稍稍放心。
见钱眼看的人,必须好利用。
“告辞。”精明男人对于朱福宁拿了钱的举措,心下稍稍一松,至于接下来要怎麽办,回去商量。
等他们一走,朱福宁亮出钱道:“紫蔬,你说这笔钱要怎麽用?”
紫蔬啊的一声,朱福宁已然继续道:“除去请大夫为村民们诊治,剩下的给他们买粮食,如今粮价几何?”
一听粮价,紫蔬的脸色相当的不好,“又涨了!”
闻之,朱福宁冷哼一声道:“果然怪不得先祖容不下这些商人,为富不仁莫过于此。于天灾人祸之际擡以高价,他们是想借机逼人卖田卖地。”
“卖人。”紫蔬补上一句。
卖田卖地都在後头,卖人是最前面的。
朱福宁瞟了紫蔬一眼,紫蔬又不吱声了,朱福宁也不多管,挥手道:“把那些擡高米价的人全都记下来,这些账咱们慢慢算。”
紫蔬表示这个事情她非常的乐意办。
朱福宁将银票给紫蔬递过去。
紫蔬接过道:“姑娘,一万两给咱们留点吧?先留个十两?否则你都吃不上肉了。”
“没事,可劲的花,他们很快会把钱送过来,到时候不仅我们能吃肉,请大家一道吃肉。”朱福宁对紫蔬惦记她吃肉的事表示不着急,还有人呢,等他们再送钱来再慢慢吃也不急。
“会送多少?”紫蔬看着一万两的银票非常的高兴,也想知道接下来送钱的一个个到底会送来多少。
“咱们亮出的底牌越多,他们当然也就会拿出更多的底牌,要看你了。”朱福宁对紫蔬寄以厚望,“受灾的百姓,前线的军响,都在你们手里,查到的人越多,牵扯的人越广,到时候咱们先一步拿的钱也会越多。”
紫蔬打量朱福宁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朱福宁最近这些日子瞧着紫蔬没人盯着,很是放开的跟她聊天,她在这儿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聊,因而也乐意和紫蔬聊聊。
“收了钱後,姑娘会放过他们吗?”紫蔬低下了头,有些不太确定。
“不会。钱,他们要给,除此之外他们的命也别想保。”朱福宁非常肯定的告诉紫蔬。
这回紫蔬马上精神,“姑娘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查清楚了,一个都不会漏掉。”
对啊,朱福宁要的正是这句话。
她就一个人,一双手,能做的事毕竟有限,要说不靠外力怎麽可能。
“让跟着我来的人,一个都不许跟外人联系,谁要是敢把我的行踪透出去,或者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问问他们日後的前程,小命还要不要。我哪怕动不了他们的上官,要他们的命只需一句话。”朱福宁叮嘱了一句,她也不想成为一个拿别人的性命来威胁人的人,可是没有办法,她不威胁,总有人认不情况,总以为他们需要听命于旁人。
紫蔬明白,朱福宁这一句话不仅是说给锦衣卫们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姑娘放心,随姑娘而来的人只听命于姑娘。”这可是嘉靖的原话。
但凡有二心或者出了头的人,没有一个例外,全被嘉靖剔除了。
最终选出来的都是一些没钱没势,只能听从朱福宁的人。
“去吧。”朱福宁挥手让她办事去。
紫蔬麻利跑了,不忘回头叮嘱道:“姑娘别乱走,奴婢一会就回来。”
朱福宁点点头,地方就那麽点大,她就是想走能走哪儿去,想多了吧。
挥挥手,朱福宁蹲下考虑起别的问题,比如炸毁河堤到底是有人想干些什麽?
这个问题哪怕问了很多的村民,他们都没有办法给到朱福宁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有一点朱福宁绕着四周看上一圈,发现,这些河水淹没的田地里竟然有一大片没有被淹的。
仔细一打听,没有被淹的田都是同一个人的,大明宗亲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