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梁田田想问华韬去哪了,昨天晚上郭朝虽然什麽都没说,但是哭声已经告诉了梁田田一切,她家里肯定也有被下放的亲人,梁田田想到这才一九六九年,距离平反还有近十年的时间,梁田田叹口气再一次直起身朝田埂上看过去。
她想知道昨天她背回来的那个孩子伤的怎麽样?想知道牛棚里为国家做过贡献的老人病好了没有。
顾大娘看着梁田田魂不守舍的样子也跟着叹口气,又一个被华小子那张脸迷住的女孩子。
梁田田不知道旁边大娘的想法,她也没心情去猜,只能一次次的擡头去看路口,快到中午的时候华韬来上工了,不过任务田离梁田田的任务田有点远,梁田田不好过去问,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华韬的心情很不好,好像很疲惫沉重的样子。
似乎是注意到梁田田的视线了,华韬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後弯下腰去默默的干活。
梁田田心里抓心挠肝的痒,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工,梁田田磨磨蹭蹭的不走,直到华韬收起镰刀准备上岸,这才急忙跟了上去。
华韬先去记分员那里记了工分,梁田田慢了他一步,等她匆匆忙忙记了工分的擡头看过去的时候华韬已经不见了身影,梁田田气呼呼的骂了句:“跑的倒挺快。“
郭朝在她後面,听见她说话,顺口问了句:“你说什麽?“
梁田田:“我说走了,回家吃饭。”
等人走远了,华韬从树後走出来,冷漠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後又想到了什麽,神色黯淡下来,转身离开。
华韬诚心躲着梁田田,上工混在人群中离她远远的,下工消失的比兔子都快,梁田田想逮他都没机会。
而且没有了华韬帮忙,梁田田拼死拼活的干最终也只有三个工分,好在她也不靠工分活着又有灵泉水帮着缓解疲劳这才好过些。
逮不到华韬,但华软软很好逮,晚上下工的时候,梁田田堵住了华软软,在梁田田的逼问下,华软软红着眼睛支支吾吾给了梁田田答案,褚爷爷的状况很不好,大哥去镇医院给褚爷爷买了退烧的药,但药效不大。
华软软的声音低落潮湿:“大哥说如果褚爷爷在不退烧,很快就会支撑不住了。”
梁田田心里一惊,算起来那个褚教授也不过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啊,身体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吗?一场高烧就能把人带走。
梁田田和华软软分开,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到知青点的时候,知青们都已经回来了,左艳梅在贴饼子,郭朝在烧火。
郭朝情绪好了些,见到她露出一个笑脸:“你回来啦,今天艳梅姐贴饼子的面里放了鸡蛋,好香。”
左艳梅笑呵呵的不居功:“是于同志跟老乡们换的。”
梁田田勉强笑了下,郭朝见她脸色不好,着急的问道:“你脸色怎麽这麽不好,是不是病了?我去给你找村医看一下。“
梁田田一把拉住风风火火的郭朝:“没事,就是累了。“
左艳梅在锅边贴了一溜饼子,锅底炖着土豆豆角,这样一会儿菜好了,饼子也熟了。
“没事,都要经历这一场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梁知青你先去屋里睡一会儿,等饭好了,我叫你。”左艳梅说。
郭朝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梁田田笑着摇头,进屋的时候马艳玲在屋里背对着她正在吃什麽,见她进来马上哼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出去了。
梁田田也没搭理她,一头栽在被子上闭上眼睛,直到吃饭了被郭朝喊起来。
加了鸡蛋的饼子很香很软,新老知青都吃的头也不擡,唯独梁田田食不知味。
吃完饭,大家看梁田田的脸色实在不好,纷纷催着她回去睡觉休息。
梁田田心里有事,也没客气,收拾完了就钻进了被窝,她骨子里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为什麽会对牛棚里的爷孙俩这麽关注呢?
梁田田想不明白,没过一会儿,郭朝她们几个也回来睡觉了,听着耳边规律清浅的呼吸声,梁田田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喧闹声,梁田田在末世里练就的灵敏听觉让她立刻就清醒过来,梁田田坐起身,喧闹声不太大,时间也不长,梁田田隐隐约约听见什麽“求你…救救…”
的零散句子。
梁田田一下子就想起牛棚里的人,侧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的三个人,想了想,悄悄的起身开门出去了。
梁田田借着外面的月光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外面安安静静的,好像刚才是她的错觉一样,梁田田深吸一口,让清新的空气充盈在肺泡里,反正已经醒了,不如过去看看,要是没什麽事最好,要是真有事,她空间里的东西说不定能帮上忙。
梁田田想了想,从空间里拿了个小小的布袋出来打掩护。
知青点和牛棚其实离的不算远,但要经过一段杂草丛生的小路,白天还不觉得什麽,晚上两边的荒草被风带起发出渗人的“呼呼”声,吓人的很。
梁田田在末世摸爬滚打好几年,丧尸都杀过不知道多少了,对这点小风浪压根就不看在眼里,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牛棚那。
牛棚的环境很简陋,两边用粗木头支起个框,四周用村里淘汰下来的草席围了一圈,上面用茅草盖顶。
人住的这边稍微好一些,用土坯简单的加固了下,四边也加了防风的东西保暖,看起来勉强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