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过他吗?
“还好没迟到!”
施芫火急火燎地一把推开办公室门,身形一闪一冲,而祝浮却不慌不忙地跟随其後。施芫眼睛顺势一扫,只见屏幕上的时间显示还差两分钟就到两点。
褐色的液体从咖啡机出口淌出,缓缓淌进杯中,热气氤氲。纪辞序立在咖啡机前,手还搭在台面机器边缘,擡眼就看见他俩一道推门进来。
这俩人的关系一向不和谐,也不是不和谐,主要是他俩的话头一直搭不到一块儿去,更别说走一块儿。但是此时一同进来,不止纪辞序,全公司的人都感到十分稀奇。
施芫同纪辞序打了个招呼後便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祝浮擡了擡眼镜,径直走到纪辞序面前,开口问:“晚上去不去下淄?”
纪辞序擡起咖啡杯的手一顿,听到祝浮这句话让他不禁有些意外。平时祝浮要去下淄可从来不会和他说,更不会和他结伴而行了。
他忍不住问:“怎麽?”
祝浮说:“你不去找程且之?那个路拾舟应该会去找他吧。”
一听到路拾舟的名字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可他也从中琢磨到了祝浮的深意。
纪辞序说:“你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
祝浮挑挑眉,笑道:“不去怎麽知道见不到?”
“终于见到你了,我……”
代民店今天没有营业,大门紧闭。许壹辰在代民店门口踱来踱去,四处张望。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鼻尖已经冻红,看来是等了挺久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见苏吝远远走来的身影,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跟苏吝打了个照面。
苏吝扫了一眼店门紧锁丶黑灯瞎火的代民店,而後才问:“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看见代民店没营业的那一秒他心生失落,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个送上门来的美食後,眼中的灰暗骤然消失,瞬间迸发光芒。他一把攥住许壹辰的手腕,二话不说地将许壹辰拉到那条巷子里面。
许壹辰的後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他侧着头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脖颈因绷直而青筋凸显。他轻声说:“轻点。”
他们上次已经说得无比清楚,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苏吝吃他的血,他收苏吝的钱。其他的一概不谈,一旦逾矩,直接拉黑,以後再不往来。
苏吝扶着许壹辰的脖颈,低下头去。牙齿缓缓刺破许壹辰的皮肤,细微的刺痛感让许壹辰轻颤了一下。
有个路人从巷子口路过,侧头往他们这边看来。许壹辰见状,心下一惊,连忙偏过头去,脸颊不小心触碰到了苏吝冰凉的耳朵。他愣了一瞬,心脏陡然失控,砰砰狂跳,耳根也迅速泛起红晕。
苏吝倒没觉得有什麽,只是沉浸在进食後的餍足里。他缓缓擡起头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和止血贴。将纸巾按在渗血处轻压了几下,吸干残留血迹後,这才贴上止血贴。
就在这时,纪辞序和祝浮从巷子口路过,两人的眼神径直朝前看,并没有将目光投向他们这边,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人。
许壹辰瞅见二人身影,脸色骤变,心脏猛地一揪,瞬间转过背去,似乎特别害怕被瞧见。
苏吝往门口瞥了一眼,只见空荡荡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不禁疑惑,“你见到鬼了?”
“比鬼还可怕。”
纪辞序和祝浮两个人并不知道自己被别人私底下评价成鬼魅,他们并肩站在黑黢黢的代民店门口,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眉头一个比一个皱得紧。
祝浮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两支出来,一支给纪辞序,一支丢自己嘴里。
打火机“咔嚓”一声,迸出的红色火星子映在纪辞序眼眸里。眼看烟头就要触碰到火苗燃起来,一声呼喊骤然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氛围。
“纪辞序?”
那嗓音纪辞序再熟悉不过,是程且之。那一瞬间他的手像是被火灼了一样,火机“啪”地合上,下意识把那支尚未点着的烟丢到地上,用鞋底快速碾了碾。
程且之缓慢走近,视线扫过地上被踩瘪的烟身,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们在这里等袁老板?”
纪辞序下意识想要否认,话还没说出口,祝浮却比他先出了声,回答道:“对,他今天怎麽没开门?”
“哦他白天开门了,现在可能在睡觉吧。”
祝浮缓缓吸了口烟,擡手望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问:“这麽早睡觉?”
程且之说:“他昨天通宵打牌。你们有事可以明天来。”
祝浮“哦”了一声,转而问:“那你明天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