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过就光荣吗?
“什麽难言之隐!两个人都相爱了还不能坦诚相待吗?”
路拾舟对祝浮的观点完全不认同,他忍不住开口反驳。
此时警察已经赶到了现场,救护车也紧随其後。在医护人员将躺在地上的伤者小心地擡上车以及相关人员对伤者的信息打听记录以後,围观的人群才陆陆续续地散去。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祝浮擡了擡眼镜,随口回应:“那是因为你还小,不知道什麽叫身不由己。”
闻言,路拾舟的视线在祝浮全身上下打量,估摸着这人的年纪大不了自己几岁,觉得这人在故作深沉,假装成熟。他白了对方一眼,“切,就知道装!”
说着,又看了看祝浮旁边的纪辞序,嘀咕道:“比纪辞序还能装。”
路拾舟这边腹诽不已,纪辞序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的存在感还不如一只蚂蚁。
纪辞序跟祝浮说了句什麽,随後就大步离去。
路拾舟吐槽归吐槽,但他还是不会放弃辩驳。他坚定自己观念,继续道:“生活上我赞同,但是感情里哪有那麽多身不由己,多的是更爱自己。”
其实祝浮一开始只是把路拾舟当小屁孩看待,言语间自然多了些敷衍。但是听完这句话後,态度有了些微转变,多了几分认真。
他定定地看着路拾舟,明明路拾舟上一句话中还透露着对纯粹感情的憧憬,但是这句话又让人觉得他内心保持着清醒的认知。
清醒地洞察人性,却依旧向往纯粹。
感情是纯净的,人性是复杂的。
路拾舟是纯净的清醒,祝浮是复杂的欣赏。
路拾舟被祝浮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起来,“你这什麽眼神?是不赞同我的观点还是戳到你痛处了?”
祝浮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眉梢一挑,话锋一转:“你谈过几次恋爱?”
这话题转的有些突兀,路拾舟明显没跟上对方的节奏,眼里大写的“?”,口型呈“啊”状。
片刻後,他脸上泛起红晕,“我谈过几次恋爱跟你有什麽关系?”
路拾舟以为祝浮是辩不过自己,所以才特意转移话题。
祝浮眯着眼睛,视线透过镜片直直地看向他,调侃道:“你别告诉我你一次都没谈过。”
路拾舟挺直背脊,反问:“怎麽?没谈过恋爱很丢人吗?你谈过很光荣吗?”
祝浮轻笑,说:“不丢人,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很有恋爱经验。”
就在这时,突然冒出来第三个人的声音,戏谑地说:“说不定他只是亲嘴亲多了,所以嘴上才这麽有经验。”
路拾舟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侧头一看,不是罗纤哲还能是谁。
罗纤哲本是出来觅食,谁知道大老远就瞧见他俩在那杵着,聊得投入极了。他忍不住加快脚步,前来凑个热闹。
“你是屎吃多了吧。”路拾舟一见到罗纤哲,心中的厌烦藏都藏不住,尽数挥发到了脸上。
罗纤哲满心窝火,“咦老子!你真是不知好歹,帮你说话你还呛我?”
罗纤哲本就是真心想要帮忙的,帮他找回丢失的面子,帮他摆脱过于单纯的形象。
路拾舟冷冷地回了声:“呵呵!”
在路拾舟看来,罗纤哲那句话明显在诋毁他没谈过正经恋爱,但是却常常接吻。这哪里是在帮他?好吧,的确是在“帮”,在帮着抹黑他。
罗纤哲发现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视作一泡尿粪,他也懒得再和路拾舟多费口舌了,掉头往代民店迈去。
祝浮原本打算开口说些什麽,不料被楼上突如其来的声音掐断。
“路拾舟,你还来不来?”
二楼棋牌室的窗户被人推开,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大声呼喊。
路拾舟擡手看了眼手表,仰头喊道:“不来了!我准备回去了。”
二楼的人听到回应後,迅速将脑袋缩了回去,利落地锁上了窗。
前方道路驶来一辆车,车前灯光直直地照射着两人眼前的路面。在他们闲聊的间隙,地面那片血迹已被清洗干净。
祝浮擡眼瞥了一下那辆车的车牌号,随後将目光移向路拾舟,开口问:“你开车来的?要不要坐我们的车?”
“谢谢,我开车了。”路拾舟说。
此时,车停在了两人跟前。随着车窗的缓缓降下,驾驶座上纪辞序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