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你的渴吗?
在收到程舒媞的消息前,她本以为他们会在十月一号出海,可没想到是三十号晚上就出发。
施芫将下巴搭在工位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脑旁边那盆小小的多肉,时不时地点一下鼠标,箭头在电脑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
她控制鼠标箭头围着16:30的边框环绕,在画了个圈後就原地发呆,昏昏欲睡,仿佛过了很久。察觉到到有人路过,她回过神,再看後面的数字变成31,原来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分钟。
祝浮出来冲咖啡的时候,往她那边飘了一个眼神,路过的时候敲了她的桌子。
施芫蔫巴巴地问:“有事啊?”
祝浮喝了一口,嘴里冒着热气,“你们纪所呢?”
施芫回:“刚刚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啊?”
“没事,就问问。”祝浮迈开,步履安然,仿佛真的只是路过无聊随便问问。
此时天空已尽黑,码头上仍然聚集着一些人,有些是渔民,他们忙碌地装卸货物,确保船只的顺利运行;有些是游客,他们来这里欣赏海景。
程且之见到纪辞序的时候,纪辞序的手中拎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里头被撑的圆鼓鼓的。如果不是双层,恐怕早就破了。
“好几天没见了,这是给你的,就当是给你的国庆礼物吧……凌晨整点的时候你肯定在船上,那时候你再……”
纪辞序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缓缓伸进那个黑色塑料袋,从里面捧出一个红色的气球,送到他面前,里面的液体随着手上的动作在内壁流淌,仿如泼墨。
原来此气球非彼气球,此红色也非彼红色。这明明是一个透明的,盛满血液的球形保鲜袋。
有些沉,程且之不敢收。
施芫一看那满满当当的大袋鲜红,她突然明白纪辞序下午好好的出去却捂着手臂回来的原因了。
与此同时,有一些更深沉的感情也渐渐浮现。她想到之前愚蠢的自己,暗暗拍了自己的脑门,被自己傻笑了。
苏吝见此情形,跟嘴里吃了柠檬似的,连忙打断纪辞序的话语,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泛酸,道:“哎哟还有国庆礼物啊,啧啧啧啧,真是让人羡慕。”
纪辞序屏蔽功能自动开啓,他接着问:“船上有保鲜箱吗?”
程且之点点头:“有。”
纪辞序继续追问:“有微波炉吗?现在天气冷……”
一向清冷话少的纪辞序突然间像个送君远行千叮万嘱的小娘子。
苏吝只觉怪异,他像是被人蒙着眼睛强行往嘴里塞了一口狗粮却尝不出那是何物的迷茫感。
他忍不住插了一嘴:“咦!干脆你跟我们一起去吧,这样且之饿了张个嘴歪个头就能吃到,那不是更新鲜热乎?”
苏吝开过来的顺风车,程且之欣然入座,问:“你一会儿还有事吗?没事的话……”
纪辞序猜到程且之会说什麽,他迅速上车:“我倒是没什麽事,”完了还主动坐上驾驶位,“我去的话你们会不会不方便?”
程舒媞好像突然看懂了纪辞序的一系列操作,她说:“能有什麽不方便,多个人也热闹些。”
苏吝指着纪辞序手里的气球,“那你这个给我了好吧,反正你跟着去了也就用不着了,不能浪费了!”
怕浪费是真,想尝尝味道也是真,他倒要看看是什麽味道让程且之那麽着迷。
纪辞序看了眼程且之,见程且之没有要接过这个礼物的意思,也没有对苏吝的要求表现出一丝不愿,他最终将气球给了苏吝。
施芫对苏吝的厚脸皮再次刷新,她鄙夷至极,“真是不要脸,连别人的礼物都要抢。”
苏吝心中有些不忿,“哎什麽叫抢啊?我这不是商量吗?而且这个不就是吃的吗,严格来说也算不上礼物吧,我要是送你一碗白米饭,你会觉得那是礼物吗?”
施芫跟着舒媞登上船,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只是说:“只要是送的,不管是什麽,是心意那就是礼物。你懂什麽!”
苏吝跟在最後“切”了一声,“你懂你懂你最懂!”
游艇共有上下两层,上层甲板宽敞开阔,可以让人尽情享受海风的拥抱。下层则设卧室和卫生间,内设跟行走的别墅一样。
登上游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客厅,装修风格简约而不失奢华。柔软的沙发丶精致的茶几和开放的厨台。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欣赏到海景。
施芫赞叹不已:“哇,好大,好漂亮,装修得比我家还好看!”
施芫参观不及,恨不得再多生几只眼睛来。
忽然,她馀光瞥见一丝鲜艳。一个白色的礼品袋里露出一点红色的角,在这一衆浅色系的房间中特别抢眼。
她忍不住打开一看,原来是几面国旗,上面的五角星耀眼夺目。
施芫的眼睛瞬间热了,看向程舒媞的目光亮晶晶的。
“姐!你是我的姐!你怎麽连这个也带上了!我出门的时候怎麽没想到呢!”
程舒媞笑而不语。
施芫忽然想到什麽,朝外大喊:“哎!刚刚谁说没礼物来着,这不就是礼物吗!”
他们围坐在甲板上,喝着酒丶迎着风;观着浪丶听着音乐丶哼着小曲儿,惬意非常。
这艘游艇有两个驾驶台,一个在室内,一个在飞桥室外。
程且之在室外的驾驶台,看得比他们远,也能吹他们吹的风,听他们听的音乐,孤单却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