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病房安静的可怕,墙上挂着的老式钟,红色的日期排成一排,恰巧赶上机械女生报着时间。
“北京时间九点整。”
2020年的9月10日。
我知道自己昏睡了两年,摔下楼梯後给我摔成了植物人。
我是不信的,我带有哮喘,犯病时我清楚记得,即使是我脑袋受伤,我也不可能成为植物人,我又不傻。
他俩一开始就觉得我傻我好骗,其实我真的很尖,我就是这段时间没支棱起来,等我满血复活的。
他们那点心思我其实早就应该明白,即使他们不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也不会和他们争家産,那麽多钱,我敢要吗?
病房里只有我自己,但他们不留我一个人,是时云书陪在我身边,他在给我削苹果,翘着二郎腿,手臂青筋如虬结的树根盘踞皮下,肌肉群随动作隆起山峦般的起伏,掌心厚茧层层叠叠嵌进生命纹路,以前我会经常触摸。
还是一如既往带着他闷骚的袖带,衬衫挽到臂弯里,我叫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吐槽:“骚什麽?骚给谁看啊。”
话虽这麽说,我还是很诚实的斜睨着他这幅衣冠楚楚的死样子。
西装笔筒裤下那大长腿,不多看两眼都是对帅哥的不尊重。
这种穿搭是我精心为他打扮的半永久造型,他本身身材高挑出衆,时家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脸更是不逊色任何明星大咖,稍微一倒饰,把我迷成纸张,他一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前几年记忆乱了没无动于衷,这我都恢复了,我指定把控不住要和他有些什麽,以前他似乎发现了这个规律,每天都要在我面前骚上一骚。
他被我说出口的粗鄙话手中刀一顿,苹果皮衣断了,我没好气的说:“这个都断了,我不才不吃!”
我扭过身,留给他我的背影,可能是我太过正常,他是不适应了,结果在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我气不过打掉他的手:“我都说了我好了!”
时云书觉得我既熟悉又陌生的问我:“你确定吗?你叫她妈妈?”
我就知道他们都觉得我还是在生病,毕竟人格分裂都说自己没病。我更生气了,一向了解我的老骚货时云书居然也不信我。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呵呵你也支持严江,我这个假少爷确实不应该和你们在……”
他捂住我的嘴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
说什麽了我不告诉你们。
听完我恍然大悟,却又心中生着闷气。
我脱口大骂他:“乀(ˉεˉ乀)滚!你给我滚!我是假的我是假的,你们都不要我,我就去死。”
声音太过洪亮,召来了不少医生护士,安抚我不要太激动,也把时云书赶出去:“请您出去不要打扰病人注意,病人现阶段不能受刺激,请您见谅。”
我努力瞪大眼睛,扭曲的五官冲着门外,心中暗自窃喜,既然不想我好过,那就从现在开始都别过了。
我烎落低沉着笑着,诡异的表情盯着一处,更多不合理的神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嘶吼着,咆哮着,不受控制着,疯狂地在医院里到处乱窜捣乱,恐吓其他住院的病人。
砸东西我最擅长了。
一边邪恶的笑,一边砸着所见能拿到的东西,瓶瓶罐罐叮叮当当,太爽了,释放的太爽了,谁都拦不住我,只要我不想停,谁都别想拦我。
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有劲。
他们见我奔着贵重器材方向,彻底慌了,几个医生护士联合起来才把倔强的我按住,我渐渐清晰,我只是爽到累了。
肌肉放松了,我的心也放松了。
听到有人骂我。
白色会发怒发疯的怪物。
我立刻怼骂回去:“去你哥的,你个胖墩没脚脖的玩意。”
我在东北待过一年,骂人这方面,虽然不是精通绝伦,那也是手拿把掐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