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对了吗?
“今天早晨,一名陈姓男子出海时,意外打捞起一具尸体。警方接报後迅速抵达现场。经初步勘查,死者疑似在凌晨离世。”
张旸一边喝着粥,一边滑动着手机屏幕,放大这条新闻,配图里的人被打了码,面容模糊难辨,只能看出个大概身形。
纪辞序正往嘴里送进一口粥,手机突然一震,屏幕亮起,是相关部门发来的图片。他伸手点开,加载完毕後连点放大,这才发现死者全身布满密密麻麻脓包,双手耷拉着,伤口被海水泡得肿胀泛白。
纪辞序眉头紧锁,这与先前那些被虫子吸血致中毒而死的人症状一模一样。
张旸一勺一勺慢悠悠地喝着粥,馀光扫到纪辞序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莫名有些眼熟。他放下勺子,身子不自觉地凑近,定睛一看,下一秒,双眼瞬间瞪大,脱口而出:“这人怎麽有点像昨天那个暴躁的父亲?”
闻言,纪辞序擡了擡眼。
张旸连忙问:“不能看吗?不好意思啊哥,我不是……”
“不是,你仔细看看。”纪辞序边说着,边把手机递到张旸眼前。张旸伸手接过手机,手指放大照片,那照片上死者身上大大小小丶你拥我挤的脓包一下子闯入眼帘,让他忍不住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尽管这人变成这样,但是人的模样他不会记错,确定正是昨天在市场上遇到的那个虐待女儿的父亲。
张旸不可置信道:“真的是他!哥,真的是!”
纪辞序的手机不断弹出消息,张旸连忙将手机还给纪辞序,说:“哥有消息。”
纪辞序接过手机,眉头紧紧皱起,点开群内消息。群里此刻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件事。
“那虫子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不止一只?”
“肯定不止,有一只就一定有第二只。否则它怎麽出来的?”
“那麽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怎麽又突然出来吸人了?”
“会不会是养虫的人指使它去的啊?”
“肯定是那人得罪了养虫人。”
纪辞序看着这些消息,陷入了沉思,思索着接下来该从何处入手。
紧接着,纪辞序按住语音键,说:“帮我去调一下那周围的监控。”
很快那边就回了消息:“纪所,在海上哪有摄像头?”
纪辞序擦了擦唇,解释道:“我说的是那只虫子被踩死的地方。”
之前他们都亲眼看见了那虫子被碾死的凄惨模样,那时候大家都有些兴奋,毕竟都以为这下能交差了。至于究竟是谁踩死了这虫子,压根没人再多花心思去琢磨。
现在看来,此事或许是养虫之人的一场自导自演。应该是为了摆脱无休止的追查,才割舍一只虫子,好叫他们放下戒心,就此打住调查的脚步。
那人在这段时间里也确实没有命虫做出害人之事。人们也渐渐淡忘,都以为那虫已经不存于世了。可谁能料到,好不容易隐藏了踪迹,现在又突然出现。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那人居然敢冒着被大衆重新聚焦的风险重现,他本来可以脱身的。
张旸迫不及待地跟祝浮发语音消息,说:“祝浮哥,你刷到头条了吗?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男的死了!”
发完消息,张旸看见纪辞序把碗搁在厨台上,便问:“哥,你不吃了?锅里还有好多。”
张旸今天天还没亮就起来熬粥,以往他都是在外头买早餐,今天特意亲手操作。只是倒食材的时候手一抖,没拿捏好分量,一下倒多了,这才煮出满满一锅。张旸为了赶快消耗掉这些粥,已经憨胀了两碗。
“三个又,来吃粥。”纪辞序盛了满满一碗,搁在三个又面前。三个又不挑食,当然,这个“食”不是狗粮,而且人食。对它来说人能吃的都是美食,小脑袋一埋,便吃了起来。
“对哈,三个又也能吃啊!”张旸一拍脑袋,脸上爬上笑意,一想到不会浪费就开心。
张旸正起身收拾桌上的空碗,瞥见他哥往房间去,期待地问:“哥,你今天有事吗?我们今天……”话音未落,便被纪辞序出口截断。
纪辞序语气平平:“去下淄。”说着,便一步不停地消失在房间门口。
闻言,张旸眼中的期待瞬间消散,被一团乌云遮盖。他失落地抱着碗筷,慢慢走向洗碗柜,打开柜门,把碗筷摆放进去,又木然地按下开关。表面上看似在盯着洗碗柜运作,实际却神游已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纪辞序换好衣服走出来时,看见张旸在那儿呆呆地杵着,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开口问:“你很无聊?”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要是觉得无聊,就跟我一起去吧。”
张旸瞬间来了精神,眼里炸开了花,忙不叠笑道:“好啊!”
可不过一眨眼间,他突然想起什麽,笑意僵在嘴角,眼眶也泛起酸意,咬了咬嘴唇,低声改口:“算了,我不去。”
“我不去。”
棋牌室恢复了往常热闹,好似此前那阵风波全然未曾发生过。若真要说留下了些什麽发生过的痕迹,大概只剩罗纤哲受伤的手臂了。
先不说别的,就罗纤哲带伤打牌这个态度,可谓是“尽职尽责”。
罗纤哲刚丢下一张牌,便听见苏吝朝他抛来一句:“晚点去且之家开黑。”
罗纤哲拒绝得果断干脆,不带一丝犹豫。
苏吝正盯着手中的牌,琢磨着该出哪一张才好,听到罗纤哲的拒绝。他眉心一蹙,手上动作顿住,擡眸看向罗纤哲,问:“为什麽不去啊?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