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4】2001·全城费洛蒙
今天晚上,褚之劲父母都到外面参加饭局,家里没有人。褚之劲是知道的,他和韦钰安走到了学校附近的东山湖公园。
乌云渐渐聚拢,天气变得闷热。他们肩并肩慢慢走,抿着嘴一句话都没有说。除了臂膀之间偶尔贴在一起,再无任何越界。
“感觉快要下雨了。”韦钰安擡起头,说。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褚之劲说,“我怕要下雨了。”
韦钰安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但是她却红着脸,嗓子用不上力气,只好说:“我家离这里不远呢。”
褚之劲送韦钰安到公交站,韦钰安上车之後,还面带潮红地把头靠在车窗上,依依不舍地向车窗外的褚之劲招手告别——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些不真实。
而褚之劲伫立在车站,久久地凝望着公交车远去。兴奋退潮,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了上来——自己恋爱了?怎麽稀里糊涂地就做了韦钰安的男朋友了?眼前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去,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怎样。
跟自己的预想完全脱轨。
陈七月回到家,家中的寂静快要让她透不过气。
妈妈已经到待産期了,住进了医院;爸爸总是在医院里照顾妈妈直到深夜。陈七月最近体力透支,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後,洗了个澡,很快就困倦了。
她把接力赛的铜牌挂在柜子把手上,就睡了过去。
雨瓢泼而下。
空气闷热,恰巧陈七月想着给家里省电费,晚上睡觉并没有开空调。八点多上床睡觉,不到十一点她就在半睡半醒之间,感到全身火热,上衣已经不知所踪,内衣和裤子都扯下了一半,掌心放在自己裸露出来的肉上。
陈七月小心翼翼地把掌心搭在自己的胸膛上,她很清楚地感觉到那是一个开关。酥麻的感觉日渐圆熟,陈七月张开自己的双腿,舒展着身体,沉沉闷闷地哼着。她的另一只手原本抓着床单,却试探性地也搭在小腹上。
掌心的热度传下自己的身体,跃跃欲试地要点燃什麽,于是手指一直往下摸索丶再往下摸索,直抵那最隐秘的丶不可言说只能在暗中体会的禁地。轻拢丶慢拈,一点点地打转,明明指尖只有微微润滑的触感,却让全身通了电,猛烈地顺着神经分布的方向往上蹿,猛然撕裂自己操控“理智”的神经。
陈七月合上了眼睛,嘴唇微张,呼吸愈发急促。早已踩破了禁忌线,她的手指顺着往里深入,一点一点,她的肉身吞下了一指节丶两个指节。
但大拇指还留在外头,讨好那只为快乐而生的粉嫩的肉。谁又是只为快乐而生的人?陈七月又一次压不住急促的心跳,喘出声音之时,身体刚好攀上顶峰,她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面皮青白,身段玲珑娇小,齐耳短发丝滑柔顺。
陈七月又闷闷而绵长地喘息,连延不断。
叶九思是被空调冷醒的。睁开眼睛时,听见暴雨噼里啪啦地敲在玻璃窗上。辗转几下,发现实在没有睡意,干脆起身,穿过衣帽间走到房间里的卫生间。
爸爸妈妈总是在外地出差,叶九思从他们的房间里一股脑地拿来了妈妈的化妆品。她看不懂那些瓶瓶罐罐和扁扁的盒子装的是什麽,只认出了口红。她把脸凑近镜子,端详自己的皮肤——并没有瑕疵要遮挡,而且她非常满意自己的肤色。
她轻轻地在唇上描上红。
正是那一抹红色,让她的整张脸都更抢眼。只是自己的头发,太过顺滑,太过乖巧,又太短了。额头上的齐刘海长长了,盖住眉毛。除了嘴唇那一抹鲜艳,叶九思觉得自己怎麽看都像一个还没发育的小女孩。
头发压乱了,干脆用定型发蜡重新打理自己的头发,把刘海斜分,其他头发全都别到耳後,解开睡衣的上两颗扣子,露出内里的沟壑,对着镜子扭出身体的曲线。她一手撑在腰上,另一手放在自己沟壑的一旁,凝望许久。
“陈七月,你看我像个女人吗?”
褚之劲洗完澡之後,趴在了床上,卷起被子,把它压在身下,双腿也夹住它,全身都在蹭。绵软柔顺的触感燃起褚之劲内心毛躁的火。
身下卷成团的被子,那触感太像一副柔软的女性躯壳,但是那躯壳上长了一张什麽样的脸,他倒是不清楚。
也不需要清楚,反正皮肤轻揉相蹭的触感都一样,他身下来回摩擦的幅度越来越快,他抱着被子的手臂更加用力。
蒋士颖躺在床上的时候,强烈的空虚感紧紧地拥抱着他。他只想找些生理上的感觉,来填补他感受不到的生存感。国庆假期的时候,每天从睁眼开始,就是褚之劲丶褚之劲丶褚之劲。然後这个人突然又消失在自己身边,去追寻不可能的叶九思丶陈七月——他跟自己说过,自己喜欢的是叶九思。
叶九思始终没用正眼看过他,褚之劲追着一团空气梦游,更让蒋士颖觉得,自己的生活真实感被褚之劲打包带走。
几秒钟的冲上云霄转瞬即逝,犹如退潮一般再无踪影。他以为自己胸口里的寂寞终于能被抚平,但是当他抽出纸巾擦拭被打湿的胸口时,寂寞感支起一张巨网,紧紧地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