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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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辞职离开就业单位的社畜田知源进入了另一个“职场”,现在主要做贺振川的思想工作,具体工作内容为“三陪”——陪吃饭陪下棋陪着呆祠堂。
这天从祠堂里出来之後,贺振川破天荒允许田知源在贺公馆里随便走走放放风,不用跟着保镖马上回小楼待着。
“那我去随便走走,散散步。”
“带着人,去吧。”
“好~”
田知源离开後,童粼在贺振川身後出声,疑惑道:“董事长今天不和大小姐去下棋了吗?”
从祠堂出来就去主楼的书房下棋,这一环节是从田知源回来第二天开始就一直持续的,到现在已经雷打不动的过了两个多月。
贺振川拄着手杖,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缓慢向前走,含笑的目光落在田知源领着保镖走远的背影上,摇了摇头:“你一直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诺诺就是个臭棋篓子?跟她下棋,我还不如去找仁峰,仁峰虽然棋下得也臭,但至少不会像她一样耍赖皮偷子。”
童粼笑道:“大小姐还年轻,人也聪明,来日方长,董事长多教教,总能学会的。”
贺振川看向远方,眉眼笼罩上一层灰败的落寞之色,语带叹息道:“青宣走的时候,也是诺诺现在这麽大的年纪,一转眼,他和慧川都离开我这麽多年了。”
江慧川是贺振川的夫人,是生贺青宣的时候难産去世的,去世时的年纪和贺青宣被刺杀而亡时一样大。
爱人和爱人留下的唯一儿子的死,让贺振川中年时便已经白尽了头发。
要不是贺青宣还留下了女儿田知源,贺振川早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童粼视线落在贺振川身上,他十几岁就跟在他身边了,见证了这麽多年来贺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知道贺振川心里有多苦。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也喉头发涩,眼前模糊起来,只能干巴巴的安慰着:“大小姐长大了,这次从外边回来也懂事了很多,其实让大小姐在外历练也是件好事…”
贺振川停下脚步,打断童粼的话,语气是不容置喙的肯定:“青宣的事情你也是亲历者,明里暗里有多少人在盯着诺诺,这些年也在找她的人少吗?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她再发生一次,贺家不需要她来撑着,她只需要在庇护下好好活着,我要是撑不住死了,仁峰也能替我好好护着她,她不需要面对任何危险,我也绝不允许她有危险。”
童粼垂下头:“是。”
贺振川叹息,继续往前走:“走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童粼跟上贺振川的脚步:“董事长小心脚下,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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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知源就在贺公馆里随便乱逛,走到主楼後面的花圃时,找保姆要来了剪刀,拿着剪刀剪了一大束新鲜的粉色玫瑰花,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就扯了头上的发带把玫瑰花扎成一束,做完这一切後,回头看着保镖:“能帮我一个忙吗?”
保镖木着脸,对上田知源的眼神时,几乎是本能地感觉不太妙:“大小姐想做什麽?”
田知源眯了眯眼,翘着嘴角在笑,一副精明的样子:“你得答应我这件事不告诉我爷爷。”
保镖立马义正严辞的拒绝:“公馆里的事情都不能瞒着董事长,这是入职前签的工作合同里的内容,我不能违约。”
有风吹过,拂过披散在肩背的黑发。
田知源将纷飞的发丝撩到耳後别着,又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外套,胳膊夹着花束,单手插在风衣衣袋里,给保镖吃定心丸:“你放心好了,不是什麽要紧的大事,只是我的私事,不方便让我爷爷知道,我怕他不愿意,棒打鸳鸯,我会伤心的。”
保镖瞬间瞪大了眼睛,扑克脸肉眼可见的瓦解崩塌,说话也不受控制的磕巴起来:“棒棒棒棒……棒打鸳鸯?”
田知源笑眯眯的,用最平淡无波的语气说着惊天大八卦,笑容在见到保镖震惊的表情时很受用的放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首都星可是藏着小情人儿的,一句话的事儿,你帮不帮我吧?你也别想用没时间的理由来搪塞我,我已经找人提前问过了,你明天刚好休息,今晚会出公馆去市区。”
这还是她找在小楼工作的保姆唠嗑时,旁敲侧击套出来的消息。
找保姆问主要也是田知源从日常相处的蛛丝马迹中,发现了她和保镖之间的氛围不对劲。
这俩人肯定在暧昧,但贺公馆的工作细则明确规定了,不允许职场恋爱。
保镖听出了田知源话里的未尽之意,吓得说话结巴个不停:“大小姐你你……你你你知道了?”
田知源拨弄了下还沾着水珠的玫瑰花花瓣,头也没擡,嗓音轻快道:“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