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拍了拍玉洁的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玉洁心情沉重地去了。
这下成了他们俩的考试了,明明让太子记药方就好了,怎麽就变成记文章了?
要是明安郡主在就好了,两个许久没看诗文的人面面相觑,连刘瑞都难得地怀念起明安郡主来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沈皇後见两人迟迟没有写完,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她起身,踱步过去,便看见了两人琢磨了许久落下的句子。
语句是华丽的,仿写是合格的,但一眼望去,便不知所云,这样的文章,别说拿给记忆力下降的太子背,便是拿去国子监给任何一个正常的学子背,都很难在短时间内背下来。
玉洁本就没有信心,见沈皇後凝重的脸色,心中便愈发打鼓了:“姨母?”可有不妥?
沈皇後笑了笑,柔声道:“你们这是进入误区了,皇上是想让你们仿写文章,而不是仿写字句。”
玉洁琢磨了下这句话,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而刘瑞,依然茫然,并不知道这两者有什麽差别。
“这文章是围绕着宴席来写的,你们仿写,便可另择一事丶一物,来写,而非单纯地将林太傅的遣词用句给换了。”沈皇後道。
一旁听着的皇帝亦点头道:“不错,诗言志,文章,一定得有要表达的主题。”
玉洁顿时灵光一闪:“多谢姨母,多谢陛下,我明白了!”
说着,刷刷在纸上写下——《学医有感》。
刘瑞震惊地看向她,这丶这丶这……这能行吗?
随後,刘瑞便看着玉洁下笔如有神,方才憋了小半个时辰才写了小半,这会倒是一刻钟不到便写完了。
行文构造,篇幅排列,都与林太傅的《早春夜宴赋》相差无几,沈皇後亦暗自点头,这便是一篇极好的仿文了。
皇帝亦是点了头,将文章给了太子,并让郑全开始计时後,有些疑惑:“这不是写得挺快吗?方才怎麽半天都写不出来?”
刘瑞也看着玉洁,所以,方才是在陪他玩吗?明明一会就能写完的,那些清逸华丽之词,就像不要钱一样就写出来了,明明大家都一样很久没看书了,结果脑袋空空的只有他自己?
玉洁也有些说不出口,好在沈皇後会为她解围:“洁儿是会错了意,将这当成是仿写词句的练习了。”
皇帝看了她们之前写的,恍然道:“原来如此,拆开来看,倒是写得不错。”
玉洁羞愧地快要无脸见人了。
“瑞儿,你呢?”好在皇帝很快转移了重点。
如芒在背的变成了刘瑞,直到离宫後仍未缓过来,玉洁见他在马背上坐立难安的,好笑道:“世子,再乱动,小心掉下马去。”
“我便是在马上跳起来都摔不着,”刘瑞愁眉苦脸的,任何事都无法使他开心起来了,“除非你帮我写一篇,我就掉下去。”
玉洁带着马,远离了前言不搭後语的刘瑞,才道:“这是世子的功课,怎能找人代写?”
是的,皇帝最终让刘瑞回府後写一篇,明日他要检查。
“我是真不爱写那劳什子文章,”刘瑞又凑过来,理不直气也壮,“人本来就不可能样样精通,我又不用考科举!”
玉洁失笑:“还有六部的大人们陪你一道呢,你只要写出来,皇上就不会为难你,可他们写不好,就丢人了,弄不好还会丢官。”
刘瑞长叹一声:“那怎能一样?”
玉洁耐心道:“你多读一读旁人的文章,自然而然就能写出来了。”
刘瑞耷拉着死鱼眼,压根不想理她了,他再也不相信玉洁口中的类似话语了。
两人在林府门口告别,刘瑞依旧不死心,眼神朝门内瞟:“你哥哥在家吧?我去找他们帮我写文章。”
“不在,大哥去和昌书院了,二哥三哥四哥也要上学。”玉洁严词拒绝了他。
刘瑞几乎是哭着走了。
玉洁无奈地摇了摇头,翻身下马,玉洁与刘瑞进宫之时,沈皇後便提前使人来林府说过她要回来,因此,门房即便是认不出许久未归的大姑娘,也并不拦她。
玉洁刚要进去,便被冲出来的沈端怿拉住了:“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