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屋外再次传来声音:“元夕!”
听得出来,进展很顺利,刘瑞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雀跃:“人都抓着了,只等进京後定罪了,准备一下,我们後日一早出发。”
一踏进後院,刘瑞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这是……”
“漏网之鱼,”玉洁直起身,道,“宜昌郡主指使他们来的,一并收押了吧。”
刘瑞紧张道:“没出什麽事吧?”
玉洁摇头:“没事,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明日我带扶摇回姚家看看她曾外祖母,也算是告别了。”
这几日,迫于背後那个连仇人都找不准的权贵势力,玉洁一直没有与姚家接触,连应扶摇後头几天都被拘在雍亲王的小院里,如今都要走了,也该告辞了。
还有秀玉与白妈妈的身契,该打点的都要打点好,免得日後被有心人利用了。
刘瑞也想去,但他还需在外主持大局,便道:“行,你带几个侍卫,省得姚家人发难。”
他还记得,玉洁说过姚家人都不好相与,尤其是如今这位当家夫人,因着子女亲事,对坏了姚家名声的姚望舒颇有微词。
玉洁点头应下了:“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白骂了的。”
翌日一早,玉洁便带着应扶摇,以及昨夜已重新办好了身契的秀玉与白妈妈一道前往姚家。
白妈妈一家人的身契已经让玉洁当着她的面销毁了,这一家人已是自由身,去最後见一见从前的主人家,她便能开啓新生活了。
秀玉则坚决不肯收下或销毁自己的身契,她家中父母早已过世,是被兄长卖给了人贩子後才入姚家的,便是有了自由,她也无处可去,她只希望自己能一直陪伴在应扶摇身边。
玉洁也未强求,她尊重秀玉的选择。
禁卫军开路,姚家人丝毫不敢阻拦,姚老爷与主母恭恭敬敬地将玉洁迎进了门,赔笑道:“原来是京中来的贵人,上次实在是失敬了。”
玉洁不想在这两人这儿浪费时间,也没让应扶摇唤他们,而是开门见山道:“我受了老夫人所托,事虽未办好,却也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主母脸上完美无缺的笑容一僵,随即道:“贵人客气了,家母也知道这事强求不得的。”
姚老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姑娘,是我家望舒的女儿吧?”他弯下腰,将一枚名贵的玉佩塞到应扶摇手里,“娴姐儿?拿着玩吧!”
应扶摇小心翼翼地看向玉洁,玉洁轻轻颔首:“收着吧,这是姚家老爷给你的礼。”
“谢谢姚老爷。”应扶摇乖乖道谢,这才将玉佩攥在手里。
姚老爷与主母的脸彻底僵住了,主母苦笑道:“贵人,您这就见外了,娴姐儿怎麽说还是我们姚家的外孙女呀!”
姚老爷也捋着胡须笑容和蔼:“娴姐儿便是去了京城,日後也要多多来信,莫和外祖家生疏了。”
应扶摇往玉洁身後缩了缩,对这两个奇怪的大人,有些害怕。
玉洁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这姚家,无非就是知道应扶摇会跟着自己入京,想借机攀上京中的高枝罢了。
连愿意扶养应扶摇的客套话都没有。
不过他们便是说了,玉洁也是不会同意的,因此,也不必在这上面多费口舌了,只淡淡道:“姚老爷亲口所言的断绝关系,怎麽能忘了呢?”
“这……”姚老爷打着哈哈道,“到底血浓于水……”
“我此次来,也就是与老夫人说说话,旁的不必多言,不打扰老爷与夫人了。”玉洁直接道。
最後姚老爷与主母可算没有跟过来了,老夫人似是才病过一场,病恹恹地靠在引枕上,但见到被引进来的玉洁,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
“小先生,我都听说了……”
玉洁轻轻拍了拍应扶摇的背,示意她上前:“节哀,我这次来,就是带扶摇来看看您?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
应扶摇轻轻唤了一声:“曾外祖母。”
老夫人连忙看向应扶摇,小小的孩子,许是才经历一场变故的原因,显得格外成熟,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望舒的孩子?娴姐儿?”
玉洁颔首:“姚夫人故去前,给她重新取了名字,姓应,应扶摇,姚夫人希望她以後能自由自在地长大。”
老夫人怔愣片刻,将人搂进怀里恸哭许久:“这名字好!这名字好!”
应扶摇被老夫人这般一招,咧着嘴,也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