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时间和距离是鸿沟,但他不是不可跨越。
爱为桥梁是其媒介,思念为砖瓦是其血肉。
韩清被放下来的时候,头都有些晕。
郁山一只手撑着她,另一只手帮她揉捏着眉心。
他的指腹厚实,有些硬,硌得慌,韩清不晕了,只剩疼了。她脸上五官都皱在一起,还强壮淡定的样子,落在郁山眼里有些好笑。
郁山嘴角憋着,“还晕不晕。”
“啊?”韩清不愿浪费他的好心,“好多了。”
“那还是晕。”郁山手上加了把劲,故意问:“这样呢?更好一些了?”
韩清垂着脑袋,手捏着裤脚,强忍着,“是呢。”
话落,脑袋就被弹了个脑蹦儿。她吃痛,捂着脑袋仰头看,“你——”
眼前已经没了人。
“这里。”
声音从一百米开外传来。
韩清追了上去,其实是郁山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等她。
郁山侧眼看着身旁比他小一个半头的姑娘,“走吧,带我逛逛你们学校。”
韩清立马忘了刚刚那一茬,眼睛都发着亮,说话声音都跳着,“你不着急走吗?”
“刚刚把你弄疼了,给你赔个不是。”郁山稍微弯了下腰,将她的手牵了起来,十指紧扣的那种。
“赔礼就是多陪我一会?”
郁山还没来得及答,下一秒身体就被一道力拽了出去。
韩清任一只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搭在他胳膊上,也不知道哪来那麽大的劲,竟然拽得动他,“那我们赶紧走。”
有了郁山的陪伴,平日觉得诺大的学校,也变得逛无可逛。
韩清带他走了她平时上课的教室,带他去了画室,看她平时画的作业,日子充实忙碌。韩清说完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看着他。
她发现郁山的眼睛是那样的亮,那颗眼尾的红痣不觉犀利,在他这个年纪,反而衬得他整个人更加鲜活。
韩清心都被他填满了,拉着他去了操场。
郁山打趣她,“想加练了?”
韩清摇头,拉着他站在国旗下,让他在原地别动。
她跑到二百米开外的距离,特别正式地踢正步,鞋底重重地踏在不太平整的地上,嘴上还喊模仿阅兵时的行军令,庄重严肃。
“我走得好不好。”韩清语气特别轻快地问。
月光将红旗的影子刻在心上,晚风将信仰吹向各处,唯独落叶沙沙作响,仔细听,是郁山的心。
尽管她的动作有些变形,不太标准,但仍勾起了郁山的记忆。
他曾几何时也这般朝阳蓬勃过。
“好。”郁山道了句。
她们一路同行,至少不让彼此孤单。
见一面已经不易,容不得他们感慨和落寞。
那夜的郁山是韩清见过最绵延的长流溪水,她知道他渴望平淡生活,不求刻骨铭心,只求安安稳稳。
可他不能。
不久她从报纸上看到了乌斯被永久关闭的消息,其中涉事员工和人员全部被捕,可她知道其中资本腰子也好,王老总也罢无一落网,这篇报道无非是为了稳定人心。
郁山来得次数也越来越少,他去了河北,在那里盘踞山头。
韩清总是会发消息,有意无意地试探他有没有危险。
郁山的消息总是十天半个月才回一次,但大概内容来来回回总是让她别担心。偶尔会来看看她,到了冬天的季节,他会带她去溜冰,去玩旁人都玩的事情。
他背着她时眉头总是紧锁,面向她时又立马变得舒展。
韩清的馀光将他的变化全部捕捉。
她装作不知,滑在前边,将郁山的手搭在自己腰间,“我滑得快,你可要抓紧了,我怕你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