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笑是着这恶意相对的生活中唯一的生机,他们的相处中也有着熟拈的默契。
尽管挤逼的屋内潮湿闷热,但这里的一件一物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是韩清生活的全部。
雨季刚过,郁山就会带她出去转转,韩清走在他的身後,发现他的背弯了些。
这令她的心头总是不安。
这夜回去,郁山依旧像以往一样,送她上楼。
韩清态度强硬了些,“进来坐一会。”
郁山推脱一会还有事。
他依旧不逾矩,那日的拥抱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韩清摇头,拽着他衣摆不松手。
郁山妥协了,但也没完全妥协,进了门之後他就坐在靠近门口最近的凳子上。
这也够了。
韩清绕到了他的身後,郁山有职业病,身後出现人的时候他会特别警惕,这次也不例外。
察觉身後出现人的时候,他的脊背瞬间绷直,进入了防御状态。
正要说什麽,颈间传来令人舒适的力道。
从脖子处左右蔓延,时而重时而轻地替他捏着发酸的肩颈。
“要重一些麽。”韩清小心关心着他的感受。
郁山身子向前倾了些,“不用。”
韩清的手跟着上前,没让他得逞,反而装糊涂,“你这样坐也行,我好用劲。”
她想做些什麽,替他排忧,让他在仅有的空间舒服一些。
郁山没让她按太久,仅仅十分钟。
这次临走时,他说:“明天晚上送你回去。”
暑期过半,她也该回山西等录取通知书了。
那是一个新的开始,新的人生篇章。
然而拉开新故事的序,动荡的生活,危险的因素注定并不会因片刻温馨而消失。
第二日夜色刚刚降临,郁山就在楼下等着她了。
他们这里离车站比较远,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了。
韩清总觉得今日的郁山有些奇怪,他总是警惕地透过後视镜望着什麽东西,她正要开口问些什麽时,强烈的推背感从车後传来,于此同时还有呛鼻机油和火烟的味道。
往後看,他们的车被一批人故意撞了,那群人各个凶神恶煞,最主要的还有枪,看後玻璃的创击面和子弹口径是德国货。
郁山把子弹壳房捏在手心,拽着韩清下车,以最快速度跑。
临近高速口的两侧都是树林杂草,郁山把韩清按到了一丛高而密的绿草里蹲着,并嘱咐她不要乱跑,就在这老实呆着。
韩清用力攥着他的手,目光无言却什麽都说了。
郁山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没事,一会回来。”
她喜欢的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但恰恰只有他又能给她强烈的安全感。
景亚湉曾给她说过一本书,“女人不怕爱情,只怕这份爱情来得不合时宜。”
她看透了韩清的心思,在点她。她不劝人离开,说离开太难了,感情不是那麽容易割舍的。
但对于年长的那一方来说,离别是最佳的止损方式。
韩清理解她的意思,但她没给景亚湉说,年少的一方最不缺的就是用时间去追随。
韩清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她认出了站在不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