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扑通’一声跪地,自北至西几百里耗光了它微弱的妖力,连再走一步的力气也没有。
她惶恐地摇头,双手托着林棠沫:“我不进去,带她入阵,求你们。。。。。。”
木海深深看她们一眼:“放他们进去吧。”
“长老?”
佩剑弟子戳了下想发问的人:“她们虚成这样还能害人?我宗门还防不住勉强修成人形的小妖?”
说完,他贴心地给红鲤指路。
红鲤在他搀扶下,重新背起林棠沫:“你们不往里走?”
佩剑弟子笑道:“还有很多人在外面。”
他挥手道别,追上木海。
护山大阵外仍是一派安然,林中树木相簇,鸟兽跃动的声响不时传出,唯有宗门灵鸟不时哀鸣,预示着灾难即将降临。
湛蓝天幕蒙上晚霞血色,天火若铁烙圆球以不可捕捉的速度向宗门袭来。
“开阵!”
仙门百位宗主纷纷往阵法边界去,归位後数道光自他们体内而出,千丝万缕织成大网,罩住九云西部。
照应急策略,百宗宗主以身为阵,阵眼由三位上三宗宗主承担。可他们欲进云之端,长老商议後祭出三宗山内灵脉,充当阵眼绰绰有馀。
第二枚火球冲山门攻来,正砸在开啓的护山大阵上,留下的窟窿很快被灵力补好。
天火馀威却不好收拾,阵外植物顷刻间灰飞烟灭,灼热土地冒出蒸腾的热气。
外出弟子护住身後惊叫的百姓,好在他们离得远,内伤不算严重。
木海治愈好最後一名弟子,擡眼望去天空的红似乎更深了些。
他心已有决断,落在北域和宗门的天火是最弱的,接下来迎接的才是真正天怒。
木海思索间,身周腾升星点白光,它们向天空飘,消失在云端。
北域焦黑的土地,燃尽的城池内亦有星点溢出,它们汇聚成河淌进云之端高悬的鼎炉。
灼红鼎身闪过亮光,红光自鼎内冲出。
与前两道不同,火球速度已令修士观测不出形态,落入陇山瞬间爆发惊人能量,紫竹林成了上好燃料,火光窜到几十米高。
风月衫身在阵法中心的正一宗,脸颊依旧被馀温烫得通红。
她抹去脑门汗珠,给凤初九喂药。
那个叫木海的不愧是灵医,药剂入喉,通身黢黑的经脉消色,逐步恢复正常。
短暂调息,凤初九起身:“我要下山。”
“没听到你师尊交代?”风月衫抱住她胳膊,“寒毒是压制,不是解了。”
凤初九瞥她:“待宗门就不会死?你修为不低又是妖族,应该感应到落在陇山的天火。”
风月衫的手一松。
确实,妖族对天雷丶地火之类的天灾敏感,妖的直觉告诉她天火程度不止于此。
也许下一次,护山大阵就会被天火击穿,到时他们只有葬身火海。
“凤修士说得对,等死不如自救,万一云之端战败呢?”凡易手盘墨龙,几步凑到两人身旁。
“你怎麽上来的?”风月衫默不作声後退,她实在不想与妖王接触。
凡易给她个不解的眼神:“走石梯,这还用问?”
风月衫没忍住吐槽:“我问的是这个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宗门自会放他入阵。”凤初九帮他解释,心中却有不解,“龙女用了回溯,你不该这麽晚到。”
凡易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可是东域妖王,哪有老大丢下小弟跑路的?我把三成妖力渡给小鹿才来的。”
送龙女入宗後,他还得回东域。
凤初九闭眸:“我一同去东域。”
天火的降临顺序是北域丶宗门丶陇山,一次比一次强大。
她是医修,能知道焦土浮现的白光为生灵之魂。她猜测云之端吸收了魂魄,天火才会更强。
东域和冰原人烟稀少,这才没有第一时间遭殃。
但现在不一定了。
风月衫劝不动她,干脆一块儿搭妖王顺风车,独留没反抗力的龙女守住三人解释去向的字条。
翟柒月身在云之端,九云大地崩裂,人类丶妖族的哀嚎无一例外传入她耳内。
李不言在逼她动妖王的力量,显然,对方成功了。
翟柒月将承影插在面前:“弱冰,寒流。”
剑技一出,花予羽清晰感受到北域的土地一寸寸凉下去,九云大地的不灭天火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