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几天,直到沉默的楚凌云出现在凤初九的炼药房内。
翟柒月伤未愈便日日练习剑技,握到手掌起泡仍不肯撒手,连她喜欢的‘一日三餐’都不重视,食材已经放烂了。
“她把责任揽到身上,怎会不伤神,只能让身体动起来麻痹自己。”凤初九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心递给他一个沾了血色的布包,“这是周浦的遗物,晚喻让我转交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带师妹走走。”
楚凌云在峰顶找到人,她拿门内机关术法做对手,练习反应速度。
翟柒月躲过水剑,木灵箭叶又齐发冲来。她发现楚凌云,暂停练习询问来意。
“我去灵水宗,你跟我一起。”楚凌云准备好的说辞,在她面前统统用不上,不如命令来的有效。
灵水宗是周浦所在宗派,她确实该去,还有小莫丶禾连的宗派。
楚凌云领着师妹站到灵水宗大堂,等候宗主处理完手上事务。师妹的不安他看字眼里,只是狠心别过头没管。
“老朽近日偷懒,手上事务繁多,让两位小友久等了。”
周行笑着却挡不住眼底的疲惫,他哪是偷懒,多半是周浦之死给他的打击太大。
翟柒月深吸气,上前将布包递出,“这是周浦的遗物,晚喻拼死保下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才会。。。。。。”
周行接过布包的手微颤,里面装着一柄断剑,半截发带,还有沾了血的传音符。
他又回忆起这孩子出发前与自己道别,“宗主放心,徒儿会保住自身,全须全尾回来。”
狗屁的全须全尾,连根头发丝没见着。
想到这不守承诺的小王八蛋,周行不由红了眼眶落下两行清泪。
半晌,他收好情绪,轻轻拍了拍翟柒月低垂的头,“好孩子,你擡起头来吧。我徒儿无愧于宗门教导,无愧于天地道义,是我这个做宗主的没护好他。”
“若你在平城没动用阵法,他恐怕已葬身鱼腹,怎能安稳走上问仙台?你在平城救了那麽多人的性命,该为自己感到自豪。”
翟柒月擡眸,对上周行关切的眼神,视线逐渐模糊。
她违反规则,牵连七人,连问仙台都有人因此死亡,她真的做对了吗?
泪如雨下,翟柒月仿佛要把憋在心里的情绪一并发泄出来。
天色逐渐昏暗,楚凌云领着还在抽噎的师妹向周宗主告辞。他们御剑回峰,等待多时的凤初九摇摇手中的酒壶。
“喝点?”
翟柒月闷闷应下,她需要大醉一场,暂且忘掉这几天的痛苦。
三人并排坐房顶上饮酒,只有翟柒月拿起酒壶硬往嘴里灌。
“慢点喝,这是仙露,会醉的。”凤初九是劝她,不想她喝得更快。
半壶仙露下肚,翟柒月脸颊红扑扑,眼中已是天旋地转,分不清自己在哪。
凤初九怕她摔下去,赶忙扯住师妹的手。
翟柒月在边缘晃了一圈,回头冲着凤初九笑:“师姐,天下好男人太多了,你千万别和女主抢啊。选叶清渠也别和女主抢。
她细想又觉不对:“算了,叶清渠不配,我微信一大把帅哥通通推给你。”
翟柒月絮絮叨叨说着原着与现代混杂的话,凤初九听之一笑,当她在胡言乱语。
“师妹,你喝醉了。”
楚凌云一番提醒落入醉鬼耳中,她踉跄走到对方面前,“不是师妹,是师姐。”
果真是醉了,连大小辈都分不清。
翟柒月‘指正’完他的错误,想顺手抢酒,楚凌云不愿她喝太多,躲过伸来的手。
喝多了的翟柒月眼里只有酒壶,径直扑到楚凌云身上。
凤初九单手捂眼,忽略师兄求救的目光,抱着酒壶後撤。
楚凌云无奈,只好放弃抵抗,把酒让给她。
翟柒月拿到战利品後得寸进尺,在他臂弯找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喝。楚凌云尝试挣扎无果,也干脆由着她。
如此月色下,凤初九正考虑自己是否消失一下,却听翟柒月飘来一句:“不知道晚喻的伤怎样了,这麽多天不见人。”
楚凌云皱眉:“你和他关系很好?”
不算沙域,他印象里也就两次一块出任务,再之前他们还剑拔弩张的。
翟柒月重重点头,又紧跟着猛摇头。
好归好,但没到全心信任的地步。
凤初九贼兮兮出现在他身後,“师兄,你好在意。”
“我没有。”楚凌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话语间难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凤初九对晚喻有印象,“我想不会,晚喻对师妹确实不错,进沙域他们也总在一起说悄悄话。”
是这样啊。
楚凌云抿唇,低头看醉倒在怀里的师妹,莫名有点不高兴。
凤初九则在旁偷笑,还嘴硬,活该吃苦。
换她就会把受玉佩反噬的事不经意透露,楚凌云还是太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