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顾远洲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吊着他的那口气突然就松了几分,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尝试着去把眼睛睁开。
嘀嗒,嘀嗒。
脸颊上滚烫的厉害,有什么东西滴在他的脸上,越发急促,也愈发滚烫。
“呵。”
顾远洲手指一动,眼睛霎时间睁开,红彤彤的眸子直接跟还在掉眼泪的裴司臣对视上。
他疑惑地看向出现在他古堡里的人类,嗅着甘甜的信息素,舌尖没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尖牙也隐隐有要冒出来的迹象。
古堡建在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全是密林,人类是这么进来的。
“洲洲,你醒了,吓死我了,以后不许装睡吓我了,知道么。”
裴司臣指腹飞快把眼泪擦掉,他是一个成熟的alpha,不能老在自己老婆面前哭,没有出息。
啾。
顾远洲眼睛瞪圆了几分,刚刚那个是什么,这个人类,亲他了是不是。不用欺负他见识短,他的唇分明是碰到自己的嘴角了,怪不得刚刚尝到了血腥气,敢情是这么来的。
顾远洲伸手把不断靠近他的裴司臣推开,用警惕的眼睛看向裴司臣,他清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低声道:“请你自重。”
“你说……什么?”
自重,自己的老婆亲一亲需要自重,不是吧,洲洲不会还在生气吧,等等,这是梦里吧。
裴司臣慢半拍和顾远洲的眼神对视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看他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对,是流氓。
顾远洲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冷很冷,莫名地让裴司臣想到高山上的雪莲,圣洁又高不可攀。
再者说,顾远洲从来不会用这样冷的眼神看他,他什么时候都是乖乖软软的,哪怕生气都像是在软绵绵的撒娇,绝对不帅这样的。
裴司臣喉头有一瞬间的猩红,这,不是顾远洲,或者说,不是他的顾远洲。
咔嚓一声,裴司臣的心脏碎掉了,他压根不是做梦,是穿越了,穿越到了顾远洲的世界,穿越到顾远洲压根不认识他的世界。
许是裴司臣脸上的表情太过痛苦,顾远洲心口有一瞬间的抽疼,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快到顾远洲几乎都没有感觉到,他疑惑地盯着面前的人,这人,好像不对劲儿啊。晴天霹雳打下来让裴司臣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这个结果他真的接受不了,把顾远洲一个人丢在那里可怎么办,他要是害怕怎么办。
“你,你怎么进来的?”
顾远洲有太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了。按理说,他现在应该从棺材里爬出来,直接甩给面前这人一个巴掌,质问他为什么耍流氓,可理智上这个想法又被他狠狠压了下去。
这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门没有锁,推门进来的。”
“哦。”
他的古堡在深山老林里,又没有除他之外的人打搅,不锁门也正常。就是,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他沉睡的时间,这人,把他叫醒干嘛,自己还,还那么香。
咕咚一声,顾远洲咽了咽口水,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直白到毫不掩饰的欲。望了。想吸血,太香了,这个味道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
顾远洲移开落在裴司臣脖颈上的目光,手掌扶着棺材从里面出来,他稍稍靠近了一下裴司臣,顿时诧异道:“你被初拥过,是有主的人类。你主人是谁,怎么跑到我的领地来了,血族都很排外的。”
裴司臣听到这个话突然又想起顾远洲来,眉眼间都柔软了几分,像是突然化开的冰,锋利的爪子都收了回去。
“他,他是一只很乖很可爱的血族,我把他弄丢了,来找他的。”
顾远洲警惕的神情突然缓和了一点点,唉,这个可怜的人类大概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了吧,血族这辈子可以初拥无数人类,可一个人只能被一位血族初拥。有很多劣等的吸血鬼以此骗鲜血的,这个人可能就是这样。唉,真可怜啊。
突然怜悯的目光让裴司臣又好奇起来,他是想到什么了吗。
随着顾远洲一个抬手,把屋里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突然拉开,巨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顾远洲沐浴在阳光下,抻着懒腰。
细碎的光芒落在顾远洲脸上,裴司臣斜着身子,被他耳垂上的红痣吸引,不自觉就向顾远洲靠近,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顾远洲的耳垂时,顾远洲又灵活的错开。
隔着一大步的距离,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裴司臣,声调提高,略凶巴巴道:“你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
裴司臣眸子半垂着,他看见了顾远洲耳垂上的红痣,之前他遇到顾远洲时分明是没有的。顾远洲说这是初拥的痕迹,所以,面前这个顾远洲就是他的洲洲,他没有认错人,没有认错。
一时间裴司臣看向顾远洲的神情都炽热起来,爱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倾泄而出,目光灼灼盯着顾远洲。